裴菀書欠了欠身子,恭敬道,“皇上,臣妾不過是婦人之見,哪有半點的分量!太子乃嫡出正統。太子繼位,至少能做一個守成天子,有各位忠心耿耿的大人輔佐,天下安能不治?”
皇帝面有喜色,頷首,定定凝視她,“菀書,那,你可願意做太子的皇后?”
這一聲,如五雷轟頂,裴菀書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皇帝似是料到她的反應,也知道她的顧慮一般,笑道,“你放心,到時候只要朕一紙詔書,為你證明了清白,你做皇后,沒人敢有異議!”
猛然間心頭的痛楚和悽苦狠狠地撕裂著心頭,讓她忍不住臉上流露出一種無奈的悶痛,皺了皺眉,她朗朗道,“皇上,您先前還說准許菀書和父母一起修養。”
皇帝哈哈大笑,點頭,“朕是說過,可是也許到時候裴愛卿會改變主意,想你留下。你做皇后最適合不過。”
裴菀書微微垂首,一張臉皺了起來,又聽皇帝道,“你沒有外戚,一切只能靠著未來的新君,得他寵愛,掌管後宮。而太子缺點太多,你又可以從旁指點規勸。朕會留下詔書與你,讓太子無論什麼狀況都不能廢了你的後位。如今皇權與外戚關係錯雜,一時間無法剷除殆盡,單靠一兩代人也不能夠,所以只有你們繼續努力……”他頓住話頭,深深地凝視著她,“菀書,你願意嗎?”
裴菀書痛苦地閉了閉眼,睜眼凝視皇帝黑沉沉的雙眼,堅定道,“皇上,這是皇命嗎?”
皇帝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想起裴懷瑾懇切的神情,似遺憾道,“不是,但是朕很希望你能夠接受!”
裴菀書拜了拜,緩緩道,“皇上,既是如此,那麼請允許菀書推辭,菀書只是一個小女子,只想和父母一起歸隱山林,過恬淡愜意的生活,希望皇上念在家父一心效忠的份上,能夠成全小女子這卑微的願望。”
皇帝黑眸暗沉,修長的指頭輕輕地摩挲著御案上白玉麒麟獸鎮紙,無限遺憾地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暫時便這樣吧!”
裴菀書聞言立刻叩首告退。彎著身子退了幾步,轉身往外走,卻聽到皇帝輕喚了一聲,“丫頭!”
呆了呆,頓住腳步回頭看他,皇帝放鬆了身體,倚在靠背上,神情和藹地看著她,雙眸似是透過她看著什麼又似乎有著無限的遺憾,終於抬手揮了揮,淡淡道,“你去吧,讓沈睿送永康去你那裡住幾天。”
裴菀書福了福便退出去。
轉過屏風,身形晃了晃,忙頓住步子,定了定神,走到門口抬眼對上沈睿狐疑中透出關切的目光,冷冷掃了他一眼,加快了步子走出去。
何其見她出來,笑著施了一禮便笑顛顛地進了殿內。
一陣冷風吹來,額頭溼冷一片,脊背透骨生寒。顫了顫,不禁拉緊衣襟,看也不看沈睿,淡淡道,“我去公主那裡,如果她肯去王府呆兩日麻煩八殿下送一送。”
沈睿微微蹙起眉頭,疑惑地看著她,“父皇跟你說什麼?”
裴菀書徑直走下石階,頭也不回道,“沒什麼,只是說以後行商司的事情我可以管著你。說著加快了步子,卻在橫穿院子的時候,踉蹌了一下跌倒在地上。
沈睿眉頭一皺立刻衝過去將她攙起來,摸到她的手心感覺潮溼一片,低頭一看竟然血漬模糊,不禁挑眉瞪她,“到底怎麼回事?”
裴菀書厭惡地推了他一把,“沒什麼事,你怎麼如此煩人?”誰知道走動之下從右腳上傳來鑽心的疼,身體晃了晃又踉蹌了兩步。
摔倒時候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恰好抓住沈睿的衣袖,他手腕一翻勾住她的後背,將她託了起來,“你還真夠笨,走路都都不會!”他譏諷著卻又蹲下去看,裴菀書蹙了蹙眉,用力地推了推他,可是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