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伴舞嚇走了。」
女孩兒平靜的聲音傳入耳中,讓耷拉著耳朵的狗勾一兇,「你還想答應他?」
「想也不行了,他手腕脫臼了,沒法和你跳。」
祁邪心裡酸澀,但又幼稚地得意。
「既然這樣,你得賠我一個伴舞。」元幼杉伸出了手,「你要邀請我嗎?」
什麼意思。
祁邪愣住了,看著遞到眼前的手掌,纖細而白皙,從手的主人平靜的目光中,他知道對方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從來沒有膽怯過的狗勾,第一次躊躇焦躁了起來。
其實那些人說得很對。
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
常年的精神汙染和折磨,讓他的性子古怪,學不會正常交際,對那些所謂的禮儀和技能毫不精通;
這一切都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你根本就不是個人,只是聯盟製造出來的兵器,是聯盟的狗。
哪怕他不願意、不甘心,可這些標籤和令人煩躁的目光,都如跗骨之疽難以擺脫。
就像現在,元幼杉主動伸出了手,可他卻不敢接。
他不會跳舞。
落滿塵埃的爛泥如何能攀附皎月。
「你還不握住我的手麼?」
元幼杉笑了一下,主動握住了自卑狗勾的手腕,她纖細的指尖一寸寸貼著面板,直至十指穿插。
指尖相握的力氣陡然變大,連帶著她整個人都被向前一扯,登時她和祁邪的距離便更近了。
因為身高的差距,她整個人就像被嵌入了祁邪的懷裡。
祁邪擰著的眉頭就沒有解開過,黛紫色的眼瞳收縮,在壓抑著心底複雜的情緒,他咬牙道:「你想看我出醜?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嗎?」
他更想問:你不怕別人覺得我丟人嗎。
一個不倫不類的舞伴,更會讓他的小公主成為笑柄。
那些蔑視和譏笑他可以不在乎,但他難以接受那些奚落壓彎了元幼杉的脊背。
「當然不在乎。」
元幼杉雖然也沒有過正常人的過往,更別提什麼跳舞,但她擁有原身的記憶。
那個女孩兒曾經墊著腳在玻璃房中,在無人的音樂中翩翩起舞,一遍又一遍地練習著。
她無視尾巴毛都炸開的虛張聲勢的狗勾,只是牽著他的手,讓他另一隻僵硬得像木頭一樣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腰上,溫聲講解著:
「帝國圓舞需要男位攬著女位,然後我的腳向後退,你的腳尖來追……」
蒼白麵頰上都因無措而泛起薄紅的可憐狗勾,被帶著向前踉蹌了一下,他的掌心貼合著女孩子柔軟的腰線,尤其是他搭著那一小片是精巧的鏤空的設計,掌心的面板能夠毫無阻擋地貼合凹陷的弧度。
祁邪覺得自己渾身都要燒起來了,偏生他捨不得放手,不由扣得更緊了些。
他覺得四周的人都在看他們,可自己的目光卻被近在咫尺的元幼杉牢牢吸引。
「邁步,小心踩到……」
元幼杉的聲音還在耳邊響起,彷彿她真的只是在耐心教導舞步。
笨手笨腳的狗勾被跌跌撞撞地帶著,很怕自己踩到嬌氣公主的腳,但他越是畏縮謹慎,屬於圓舞的曖昧舞步越是會拉扯他和女位之間的距離。
有好幾次元幼杉唇幾乎是擦著他的頸子,像羽毛刷過的細微觸感,令祁邪咬緊牙關,心跳更是失衡。
他幾近破罐子破摔地閉了眼,任由自己僵硬的肢體跟著舞動。
無所謂音樂和周圍人是否在看,此時此刻他只想抱起眼前帶著笑眼的元幼杉。
人群中,元幼杉驚鴻一瞥,手臂微僵。
再一次轉過身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