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點了點頭,韓晁吩咐道:“那就上一盤羊肉,其他小菜,你看著來兩三道。”
“好嘞。”店夥計應聲而去,片刻之後便打了一壺栗子酒過來。
韓晁伸手拿起酒壺,在杯中斟了一杯,細細品味著。
尋常的栗子酒,口味當然沒有韓國進獻給魏國王室的慄酒那樣純香濃郁,但是韓晁闊別故國多年,還真是有些思念故國的酒。
而更多的,則是思念還在故國的家眷。
還別說,作為駐魏使者呆在魏國的都城,吃住都不是問題,就是有點孤單,前幾日,同僚趙卓出使魏國,韓晁很興奮地與這位同僚暢飲了幾晚,但很可惜,開春之後,趙卓便返回韓國,以至於這裡又只剩下韓晁一人。
一邊吃著酒菜,韓晁一邊思念著故國的家眷。
而就在這時,兩名商賈打扮的人,從酒肆來走入,在韓晁鄰座的位置坐了下來。
魏人?韓人?齊人?楚人?亦或是秦衛之人?
出於作為使者的本能,韓晁瞥了一眼那兩人,心中立刻就浮現幾個猜測,但也並未在意,畢竟雒陽跟博浪沙港市差不多,充斥著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群。
記得前一陣子,韓晁還在雒陽碰到了幾個來自南陽的羯族人,透過攀談,這才得知這些羯族人是專門押運一隊奴隸到雒陽跟綸氏部落交割,途中順便來見識見識雒陽這座現如今的魏國王都。
而此時,那兩名商賈已叫了酒菜,對坐交談起來。
“李兄,你這兩年赴秦國做玉石生意,可是發大財了吧?”
“王兄說笑了,上好的玉石,皆被秦國的藍田君嬴謫捏在手裡,咱怎麼弄得到?咱啊,就是弄點邊角貨,運到齊國,糊弄糊弄那些齊人罷了……還別說,齊人喜好玉石,更甚於我魏人,這年頭在齊國,要是你身上沒佩戴一塊成色好些的玉石,你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
“哈哈哈……”
“話說回來,王兄近年在哪發財?”
“發什麼財?純粹就是在文半城手底下討生活。”
“文半城?莫非就是當年傳聞能買下半個大梁的安陵鉅富,文少伯?”被叫做李兄的商賈吃驚地問道。
“正是那位文公子。”被叫做王兄的商賈頗有些自得地說道。
安陵鉅富文少伯麼?
韓晁瞥了一眼那兩名商賈,心中若有所思。
世人只知道安陵文少伯乃是魏國最為除名的大商賈,卻不知,此人乃是魏王趙潤的御用商人,當年魏國暗中向他韓國出售一批國內軍隊淘汰的軍備時,為了掩人耳目,走的也是文少伯的私船,而不是經手於魏國戶部。
不過話說回來,雖說文少伯被譽為魏國第一富豪,但只有少部分才知道,文少伯手中的財富,也並未完全屬於他自己,而是屬於魏王趙潤。魏王趙潤手中捏著如此龐大的一筆財富,又有擅長貿易斂財的文少伯替他打理,因此,但凡是推行新政策時遇到金錢上的問題,那位魏國君王的底氣十足。
相比之下,他韓國的君主韓然,雖說奪回了王權,但國庫並不寬裕,但凡是遇到國家需要投入資金的時候,還需要好聲好氣跟國內的大貴族商量,一想到這裡,韓晁就為他韓國的君主韓然感到憂心。
跟兵權在握、財大氣粗的魏王趙潤相比,韓王然的處境著實困難。
而就在韓晁心中感慨之際,那名被叫做王兄的商賈一邊吃著酒菜一邊說道:“話說,李兄你聽說了麼,鄢陵軍被北調了。”
“就是凡事跟你們安陵對著幹的鄢陵那座城池的駐軍?”李兄笑著說道。
“安鄢之爭對吧?”王兄笑著說道:“這事都傳到這邊了麼?其實啊,兩城的恩怨早就化解地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義氣之爭,相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