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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4 / 4)

地名;恍惚間,那些支離不全的地名,將寡婦破碎的幻想,又全都連綴到了一塊:從香坊一田家燒鍋,到達南崗的那條路,她還記得真切:

那時她坐在表哥桑銘福的大車後面,時不時扯去纏在車軸上的蛇麻草。倏然間,松花江河道出現在眼前:蓬渡近,風帆遠,白水粼粼。她哎喲了一聲,從車上站了起來。漸漸的,一些永字號的雜貨店出現在路旁:永升魁、永聚恆,三聚永。出現了賣凍梨的梨窖,啷桶二房,番役房,開埠局。出現了牌樓;蘭底金字匾額。出現了獨角膏藥,人參鹿茸,貂狐獺貉。帶封火簷的大房子,門臉上都砌著磚璇,門楣掛著兵鐵環。藥堂的幌子是紅木藥葫蘆,當鋪的幌杆三上是石雕白龍,怡臺隆商號的百子圖幌杆上,精雕著姿態各異的護法童子,攀扛著一個橙皮紅子的大石榴,看得她目瞪口呆。這一串皮影般的往事,改變了母子二人的命運。寡婦要遷去哈爾濱。

俄國人將大批築路器材,堆卸在道里區九站一帶,為第九施工段駐地,人稱地段街。寡婦在地段街尾口上,盤下了一匝豆油作坊。眼瞅著榨油盤槓咿呀輪轉,琥珀色的亮油噴濺入桶,一顆懸著的心便安分下來。兒子一天天長大,地段街也改稱了希爾科夫王爵街(俗稱王爺街)。這期間發生過許多事情:喇嘛臺四的落成慶典;奉天會戰;十二月丙子的中立聖諭:“軍民人等一體欽遵”;革命黨火燒船廠;總巡官穆克圖善的馬隊,挾著腥風掠城而過……

桑來想去華俄學塾唸書,寡婦不言不語。大哥任輔臣替他墊了學費,並向“坐館的洋塾師”納了敬鈿。這天,打著寒噤但內心溫暖的桑來,一聲短打扮,來到任府拜謝。任府上,張家父女也在座。大客廳的葵花明窗上,映出張澠武的身影:“啥狗日稀爾科夫大街,老子要叫它變成稀巴爛夫大街!”桑來略示寒暄,便找了把酸枝公座椅落坐。張家小姐一身銀紅錦襖,血色初顯:“任大哥,聽說你懂俄文?是在銀崗書院學的嗎?”“不是,是考‘鐵路通事’時學的。”張澠武怒道:“啥狗皮疤瘌的鐵路,逼急了,”一拍腰間鑲螺嵌鈿的寶刀:“俺這片冷鐵可不是吃素的!”一些不大肯定的思緒,在任輔臣眼裡溶動:冷刀片對熱槍子……愚勇……河山……軟和硬……硬梆梆,冰雹一樣的詞語,開始一顆兩顆地落下,到最後竟匯成了一場內心激情的驟雨:“……我喜歡去學那洋文嗎?咱中國人的舌頭,天生就不會打卷,得含塊冰練習。俺吃這苦是為啥?……”桑來屏住了呼吸。張姑娘的目光變得朦朧而閃亮,內心的靈光,眼皮包不住,便會倏地一閃——直到父親起身告辭,才惘然澌滅。

通向大門的院子裡,耷拉著厚薄不等的蓬蓬草,隔牆花枝和一股模糊的暗香,使得張姑娘停了下來,鼻孔微翕。“……清廷乃扶不起的阿斗,正裹著祭幡躺在棺材裡,就差釘上最後一顆釘子了。”任輔臣說話間,抬眼瞥見張含光的一頭盤髻,被風吹弄得烏雲欲傾,掩映著凍紅的臉額,不覺脫口笑道:“冥冥暮色映晚霞。”張含光回以一句:“琅琅心聲吐血花。”任輔臣莞爾:“辯言過激,姑娘見笑了。其實我只是想知道:一個百姓願意扶也扶得起的‘官家’,該是咋樣的?”張含光頤然一笑:“其實,我也只是想知道:一個姑娘願意嫁也嫁得起的‘官人’,該是咋樣的?” 。 想看書來

第三節 屎克郎掉蒜臼子裡,裝啥蒜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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