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頂帽子硬生生砸了上來,蔡二老爺自認為是個講道理的斯文人,也給氣 得斯文不起來了,指著謝滿棠抖得不成樣子,想反駁一二卻沒話可說。謝滿棠才不和他糾纏,扔下他轉過身就一本正經地安怡說上了話:“小安大夫,蔡老太師乃是國之棟樑,兩朝老臣,耽擱不得,小蔡大人這是急瘋了才忘了禮節,還請你莫要計較,看在我等人的薄面上,及時診治才是。”言罷深深一揖。
這一番作為,眾人固然不能說他有多好,卻也不能挑出多少『毛』病來。
好嘛,賺得真正盤滿缽滿的人其實是他謝妖人,這樣大義凜然的話都說出來了,她當然拒絕不得。好女不與妖男鬥!安怡果斷抱著莫天安所贈的古墨轉身回去。
謝滿棠緊跟其後,佯裝無意、不動聲『色』地狠狠踩了想要跟進去的莫天安一腳,莫天安疼得抱腳『亂』跳,等緩過氣來,他卻早已走得遠了陌路商途無彈窗。
早有人備下了筆墨紙張,安怡提起筆來一陣揮灑,認真吩咐了用『藥』方法後便不再管。行至門前,斜睨了謝滿棠一眼,冷冷一勾唇角,大步邁出。
謝滿棠分外嚴肅、公事公辦地當眾安排趙春:“今日有些『亂』,說不得老太師還會用著安大夫,稍後你帶人護送小安大夫,務必要保她平安周全。”這是保證安怡既不至於被太師府伺機報復,也不至於給莫天安小白臉得瑟表現的任何機會。也相當於明目張膽地把他對安怡的關注看重擺在了眾人面前。
眾人少不得多有揣測,但見其一副磊落嚴肅的模樣,也不好出言試探或是打趣。
安怡回到後堂,永昌侯夫人等皆已知道前方之事,少不得拉著她一陣細問,當聽說蔡太師很有可能就此偏癱失語後,女人們都各有思量,就連江姑姑都若有所思。蔡太師倒下,對朝中局勢的影響是深遠的,大家都得重新計算一下,什麼人家以後該走近點,什麼人家又該離遠些。
不多時,江姑姑起身回宮,永昌侯夫人率家中女眷送至大門處,安怡也跟了去,江姑姑趁著登車空隙握了她的手輕聲道:“莫慌,只要你並無處置不當之處,沒人敢把你怎樣。太后娘娘要給你體面,誰敢拖後腿?”
安怡小小地鬆了口氣。她覺得,她在施針時做的那些手腳,恐怕只有師父來了才能查探得出來吧。而她開的『藥』,任誰也不能挑出任何『毛』病,都是對症的。
一群人才剛回到席間,鄒嬤嬤便上來稟告永昌侯夫人:“夫人,安老夫人使人過來,說是想請小安大夫與她們一處坐坐,說說話。”
江姑姑不在,安怡正好也不想再和永昌侯一家子擠在一起,縱然對方百般禮遇,但自己也要知情識趣,當下順水推舟,起身與永昌侯夫人告辭:“族中長輩相召,我需得去瞧瞧。”
永昌侯夫人勸她道:“終究是同族之人,安侯府也算是傳承幾代的人家了,沒必要和他們鬧得不歡喜。”
安怡應了,起身離去。
鄒嬤嬤這才有空將之前臘梅見著的事悄悄說給永昌侯夫人聽:“田家大『奶』『奶』適才與小安大夫似是為了寶縣主有些不愉快……”
永昌侯夫人聽完,淡淡一笑:“田大『奶』『奶』?就憑田家,她不配出入我永昌侯府,不過是看在她孃家的份上她才得以參與宴會,她倒把自己當回大事了。不用去管這些閒事,只要別扯上咱們府裡就行。”又笑:“小安倒是個膽子大不怕威脅的。不怪太后娘娘說她拼命得很。”
她的小兒媳聞言,撇嘴道:“我早就聽說過傳言,說這位貞潔節烈的張三小姐其實是個沽名釣譽的虛偽之輩,偏她自己不知道,還以為自己真是不得了,人人都愛重她的品行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