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立身院牆之上,四下裡打量一眼,哪裡有任何蹤影?
好快的身法!
忖思著先時所見只不過七八丈的距離,一轉眼的當兒,競自失了蹤影,且是來去無聲,寸草不驚,只看這般從容架式,當知其為大家一流身手的事屬必然。看來這王府一地,真正臥虎藏龍,非比等閒,自己若不謹慎言行,勢將暴露身世,無地自容。
這麼一想,只覺著遍體生涼,忽然,他像是觸及了什麼,暗叫了聲:“不好!”陡地飄身而下,急急向居住的草堂趕回。
燈光復明。
房間裡各物依舊。
婆娑燭焰,搖動著滿屋的淒涼。瓦盆裡已無餘燼,先時散飛的一天紙灰,俱已落空,白白的落了一地。
孟小月卻是發現了什麼!
那是幾個極不顯眼的足跡腳印,卻是一經注目,所見昭然。
可以猜想出,來人的心思靈巧,足跡的顯示,來人像是以腳尖企步而行,地面上不過微微數點,梅花樣的點綴著幾處雪屑。
孟小月俯下身子仔細的瞧了瞧,用手指拈著雪屑細看,再無可疑,那個人確是進來屋裡了。
隨著足印的移換,清晰的標明著來人在屋內的一切活動,在不過丈許方圓之間,其中立足於供桌前的兩點足跡,一經注目,尤其令孟小月有“驚心動魄”之感。
“天啊……”
孟小月只覺著雙腿一軟,差一點坐了下來。
假設著,這個人確如足跡所示,立身供桌正前,手持火種,那麼,供桌上那隻書有自己父母以及自己真實姓名的供鑑,必為所見,那麼,自己的身世一切均將暴露無遺了。
是誰?
王府的總管高大爺?
侍衛頭子李鐵池?
設非是此二人之一,誰又會有如此身手?卻是又有些不像。以他二人那等跋扈囂張聲勢,實在難以想象會對自己採取如此隱忍姿態,應是早已向自己出手問罪,又何必如此鬼鬼祟祟,一副生怕為自己撞破、見面尷尬模樣。
這麼一想,心情略微安定,覺得甚是有理,再想方才所見那個人影,身材頗似細纖靈巧,雪光映襯裡,彷彿身上披有一襲長帔……
一個念頭,突然自他心底升起。
她是一個女人!
再看地面足跡,小小梅花印記,以之與女子纖足弓方鞋印證,應是十分恰當,頓時,他明白了,一點都不錯,來人確是一個女人。
三姑娘裘貴芝?還是她繼母那個行動詭異的紅衣婦人?後者自前此為自己飛石誤傷之後,極可能心裡種下了仇恨,伺機來摸摸自己底細以為日後的報復作好準備,這一點也不無可能。
再想,那一天拜見裘大可老先生時,雙方對話,裘老爺子亦曾提起自己滿門為奸宦馬步雲所陷害事,言下不無同情,當時情景,裘老頭語涉玄機,雖未明言對自己偽稱的出身而有所置疑,其實已呼之欲出,那麼,今夜他差遣妻女來對自己進一步有所刺探,實亦在情理之中了。
心裡這麼胡亂地想著,匆匆收拾了桌上的供物,把書有父母姓名的供簽在瓦盆裡燒了。
火光聳動裡,卻讓他意外地又發現了一樣東西,一枚閃著亮光的珠子。
拾在手裡看看,竟是一枚連有細緻銀鏈的珍珠耳墜。
不用說,必然是來人匆忙中遺落。且先代為收藏,暗中再細細打探,以此對證,正可測出來人到底是誰。
第三章巧遇名師
這兩天孟小月如坐針氈,行事謹慎,如履薄冰,總以為小辮子為人抓住,一經抖露便是不可收拾的殺身之禍。
偏偏是事情平靜得很,雖然他一再對身邊各人注意,包括三姑娘在內,卻是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也看不出來,尤其是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