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的一樣自然,一派天真無邪,實在難以想象她是作偽。
這可就深深地令孟小月不解了。
天還不大亮,孟小月就起來,洗漱方畢,未及著衣,裘老爺子卻意外地來了。
孟小月心裡一怔,忙自把對方讓進了屋裡。
“老爺子請坐,這麼早就起來了?”
一面說,慌不迭地為他在瓦匝裡倒了一碗水,裘先生接過來一口氣喝了,說:“再來一碗。”
倒過來,他又喝了。
孟小月再要去倒,老爺子哈哈一笑,自己動手拿過瓦匝來,裡面還有多半罐子,卻見他左腳前跨,竟自一口氣,長鯨吸水似的把罐子裡的水全都喝了。
“老爺子,好水量,您這是……”
“沒有見過吧!”裘先生一笑落座道:“這叫‘飲水式’,晨飲萬斛,百脈盡通,好處多著啦,小夥子,哈哈……看來你要學的還多著哪!”
瞧瞧他這一身!
黑緞子燈籠套褲,下面扎著綁腳,上身絲棉小襖敞著領口,連件罩肩兒都沒穿,頭上扎戴著馬尾羅巾加著根犀玉奇簪貫發,雖說是一大把子年歲了,看起來仍然文采斐然,自有讀書人風流氣質。
一旁桌子上放著他的隨身長衣,裡面像是包裹著把傢伙。
這麼冷的天,點水成冰,他卻臉色紅潤,眉梢髮際更似透有汗漬。
孟小月忽然明白了,聲音放小了,“您老這樣子,像是剛練過功夫?”
“對了!”裘大可細長的眼角,拉出了長長的兩道笑紋:“你才知道?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這身功夫,一年四季,一天沒停過。”
孟小月“哦!”了一聲,眼冒精光。
“小夥子,怎麼著?也想練練?”
“老爺子您是說……”
裘大可微微一笑:“這不就過年了?明天是三十,咱們就從年初三開始……那時候我自會來找你!”
孟小月一喜,站起來道:“您是說……您老人家收下我了。”
“哈!”裘大可哼了一聲:“以後再說吧,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留意你,你不是也在偷偷練不是?”
“啊……”孟小月呆了一呆:“原來您……”
“那還用說?”裘先生含著微笑說:“你的氣功、輕功,都很有一手,看樣子像是南天派的,白頭鷹馬九先生是你師父?”
“這……”
孟小月大吃了一驚,想不到對方已把自己摸得這麼清楚,竟連自己出身師門也都知道,事出突然,不免面現張惶。
略為鎮定,抱拳道:“您老是怎麼看出來的?實不相瞞,我確實從馬九先生練過功夫……”
“這就對了,”裘先生點頭說:“馬家門的罩功,在江湖上享有盛名,這門功夫一經練成,夏不厭暑,冬不畏寒,對於練武的人最是受益無窮,不過……”
微微一笑,他接著說:“他的功夫也只是到此為止了,再要往上可得全靠自己琢磨,以及改投名師,請高人指點了。”
孟小月大為折服,點頭不語。實在是由對方這番話,印證當日師父馬九所說,幾乎一字不差,由此可見,這個裘大可果有過人的閱歷而知人甚深。
裘大可一頓又說:“劍是兵刃之首,談到劍術,馬九先生可就又差一層了!”
說時他隨手開啟了桌上的衣服,就勢拿起了裡面包著的一口木製長劍,就手一擰,唰地直指向孟小月前胸而進。
“啊!”
孟小月凹腹吸胸,霍地向後一收。
裘大可一聲叱道:“好式子!”
話聲未已,掌中劍已反手彈起,孟小月警覺著他必有高招出手,慌不迭旋身自位上跳起,卻是慢了一步。裘大可的木劍抖手之間,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