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開起染坊來了,氣焰竟是一日比一日來的囂張了!這樣下去,他這管事還做什麼做,乾脆讓她來當好了!
一時間,氣憤大於對胡琴的畏懼,柳管事當即拍桌怒道:“我倒要看看,她憑什麼不把茶青交出來!”
說罷,就雄氣赳赳地朝外走去。
走到門邊兒。猶豫了片刻,又轉過身來對那倆茶奴道:“你們愣著作何,跟我一道兒過去!”
多個人壯壯膽總是好的。
二人互看了一眼。怯怯地道:“可是,胡師傅說若我們再去,就,就打斷我們的腿啊……”
“是啊……”
“怕什麼,有我在,我看她敢動你們一根毫毛!走!”柳管事揮手喝道。
無奈之下。兩個小茶奴只得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心裡卻忍不住腹誹著:你不怕,你不怕還讓我們一起去幹什麼啊……
胡琴就知道柳共喜定還得過來,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正院兒門前等著,背靠著舒適的寬大椅背,茶徒杏兒正站在身後替她揉捏著肩膀。
“師傅,您說方才那倆茶奴說的是真是假啊?柳管事真的做主將您這個月的金奉天給那葉落銀來制嗎?”杏兒細聲細語地說道,不過也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生的嬌俏可人,唇邊一顆美人痣十分顯眼。
胡琴就冷哼了一聲,“我也十分好奇他柳共喜究竟哪兒來的膽子跟我作對,竟然私做主張將金奉天給那個臭丫頭來制。”
“我看那葉落銀也是囂張的很,說不準是她硬要求制金奉天的,柳管事的想她初來上工不好得罪,便應了下來。”杏兒自我臆想著。
“柳共喜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了,隨便來個小丫頭就能動我的茶,日後哪兒還有我的容身之處。”
金奉天也不是非制不可,但這代表的卻是面子問題,她制的好好地,突然換給了別人來做,傳了出去指不定別人會怎麼說她不如那個臭丫頭呢!
胡琴想到此處,眼中越發的冷。
就在這時,忽聽杏兒道:“師傅快看,好像是柳管事帶人來了!”
胡琴舉目望去,果見柳共喜帶著那兩個縮頭縮腦的小茶奴過來了。
“喲,胡師傅,怎麼坐在這兒不進屋啊?”柳共喜嬉皮笑臉地迎了上去。
後面跟著的兩個小茶奴見狀頓時絕倒——方才一路上是誰義憤填膺,怒不可遏,聲稱要好好滅一滅胡琴的威風來的!
柳共喜則是覺得,能用軟的來,就不動硬的,以免傷了和氣嘛。
胡琴見他諂媚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譏笑,徐徐地道:“我之所以坐在這兒,還不是等柳管事您過來興師問罪嗎。”
“豈敢豈敢!”柳管事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胡師傅這話說的就太過了……”
“哦?”胡琴一挑眉,問道:“難不成方才那倆茶奴,不是你使喚來跟我討要金奉天茶青的嗎?”
“這……這的確是我讓他們過來的。”
“那不結了。我倒很想知道,柳管事是收了那新來的丫頭什麼好處,這麼給她撐場面。就連本該是我的茶都想著往她那送——”胡琴慢腔慢調兒的,卻是不怒而威。
“哪兒是胡師傅您想的那樣,就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打胡師傅這邊兒的主意啊,其實這事兒,是東家特意吩咐我的。”柳共喜將徐折清拉了出去,企圖能藉此讓胡琴收一收氣焰,好歹也得給東家個面子不是。
卻不料,胡琴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東家?東家何時管過這些瑣事了?誰不知道茶葉的分配事宜一直由你來管。柳管事,你扯謊的本領可是日益見低了啊?”
“這回真沒有!”柳共喜著了急,低聲下氣地求著胡琴,道:“胡師傅,您也是茶行裡的老人兒了,您就別讓我難做了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