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這幾大串扭曲的綠白色的滑稽姿勢,一本正經地解釋:“一群鬼祟可疑的賊徒闖入了殿下睡眠的場所,詭計多端的腦袋妄圖貪佔偎依的地方,但這些骯髒卑鄙的伎倆卻瞞不過敏銳的鷹眼,而它們也註定得不到想得到的一切——”
他一路途經的地方,只要是有植物存在的,它們都很理所當然地將護衛他的安危視為己任,懷著近似於引以為榮的積極,自願圍起了看似疏散無害,其實戒備森嚴、殺機四伏的城邦。
阿多尼斯耐心地聽著它強忍激動的陳述,時不時讚許地頷首,又溫和地彎彎眉眼,完全不似尚未真正清醒過來的模樣。
與沉默寡言的冥王做了數日旅伴,他也習慣了內容簡明扼要的對話方式,而有死氣森森的哈迪斯在旁,再熱情大膽的花花草草也不敢上來示愛,冷不防地被這久違的繁詞冗句擊中,倒是有些頭昏腦漲。
說來奇怪,他自從離開冥府後,不僅沒有變回以前那樣元氣充沛,被午間的烈日一曬,反而更容易陷入憂鬱的夢境,昏昏欲睡。
夜幕女神靜謐的微笑,遠比熾盛的日輪馬車所散發的萬丈光彩要叫他感到舒適。
在最初的難以置信後,他大致有了個猜想:或許這就是融合了帶有冥府氣息的神格的緣故吧。並不意味著他從此就需要避諱日光,只絕談不上嚮往和喜愛,大概還淡淡地排斥著。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對等待自己說出處置方式的白楊說:“你們的細心向我展示了智謀與勇氣,既它們被指證為對仗敵手派來的通風報信者,無需加以囚禁與糟蹂,直接送其安靜地迴歸冥土。”不想吃掉的話,原地弄死就行了。
白楊還沒來得及照做,阿多尼斯便聽到一聲地上的乾枝被踏斷的輕響,側眼一看,原來是去附近那處喪折了不少英勇戰士的沙場上回收靈魂的冥王默默回來了。
這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的——上一刻還興高采烈地嘰嘰喳喳的樹木們齊刷刷地住了嘴,低眉斂目,十分文靜。
“陛下。”阿多尼斯本能地站起身來,一邊行禮,一邊忍不住把探究的目光停留在那團安分地躺在冥王手心、禁錮著無數靈魂的小灰球上:“這一帶的縫隙已經堵好了。”
在爆裂開的石縫間灑下藤蔓的種子,再以神力催生,最終長成的狀態叫一絲一毫的陽光都無法漏入。
“嗯。”
冥王隨口應著,冷不防問:“想要嗎?”
“嗯?”
植物神很是不解,結果那面無表情的冥府之主,已然將那顆乖順的灰球輕輕鬆鬆地彈到了他懷裡。
靈魂球在懷裡不安地跳動,阿多尼斯那溫溫和和的微笑僵住了。
——這可不是個適合送給下屬的玩具。
冥王卻在這時注意到了那股叫他極度厭惡的奧林匹斯神的氣息,反應比空中掠過的雷電還要迅速,精純的闇冥神力轉瞬便疾射而出,還控制得極其精密,硬是在白楊的枝條毫髮無損的情況下,將那幾串鴿子焚燒殆盡,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只剩了幾把焦灰。
“噢!”
阿芙洛狄特披著月色的紗衣,在輕渺的夜空中由風簇擁著前行,一旁則跟著鬱鬱不樂的厄洛斯。
她與聖鳥們關係密切,即便相隔很遠,也能模糊地體會到信使灰飛煙滅前發出的背怮的尖泣,不禁皺了皺眉。
“母神?”
厄洛斯密切地關注著她,此時心裡萌起希望的芽來,巴不得她永遠都找不到那空有外表可言的植物神。
只是他要失望了,阿芙洛狄特闔上眼,細細感受了一番,很快露出欣喜的神色:“就在那裡!”
第十八章
遠在奧林匹斯山巔,一座由莊嚴的大理石建造而成的神殿被橡木環繞,在侍者被屏退的裡殿,最尊貴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