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謀殺意志的劇毒,是殘害生靈的瘟疫,讓你瘋癲地親吻膿腫,享受枯萎的褐黃,祈禱吞噬骨髓的高燒久久逗留。”
赫爾墨斯溫和地笑笑,話語卻毫不客氣:“俊美的儀表起到的最大作用除了矇騙具有漂亮酮體卻思想膚淺的寧芙,就是成為蠢鈍內裡的完美遮掩,你不妨再繼續剛愎自用下去,畢竟,在撞死在無辜的木樁上之前,一昧地橫衝直闖的野豬可是能在光明普照的峽谷裡好生風光一番的。”
阿爾忒彌斯簡直想長嘆一聲,阿波羅則怒極反笑,正要反唇相譏,修普諾斯冷不丁地插了進來:“啊,若是相談甚歡的三位想在冥府以居民的身份長期逗留的話,陛下多半是不會介意的。”
這話的效果非同一般,叫方才還爭吵不休的兩人同時剎住了話頭,十分默契地與月神火速登舟,一同撤離。
從頭開始就隱沒了身形看戲的達拿都斯對此驚奇不已。
“看來母神將所有的巧舌都慷慨地賜予了你,它彷彿生來就具有設計精巧陷阱的能力,讓看似簡單的言語比誇張的吹噓更有蠱惑力,”死神饒有興致地評價著:“若是讓陛下親眼看見,或許會對這份得心應手多加讚許的。”
修普諾斯蹙著眉,少有地沒有回應這份袖手旁觀,而是喃喃自語道:“不知陛下正在何處。”
冥府之主並不似神王般鍾愛遠遊,除非必要鮮少會前往被陽光所眷顧的地界,哪怕在諸神眼中落得孤僻的印象也渾不在意,這回卻無緣無故地不見了好幾日……
達拿都斯絞盡腦汁地想逗他說多幾句,便眼尖地瞥見再熟悉不過的黑色袍腳,迅速反應過來地俯身行禮:“陛下。”
無端消失多日的冥王聞言微抬眼瞼,素日裡總顯得深不可測的綠眸是不加掩飾的心不在焉,半晌忽道:“做得不錯。”
“啊。”
得了褒獎的修普諾斯卻在回首的下一瞬,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他看見了什麼?
那彷彿是堅硬的燧石上濺起了烈紅的火星,精描巧繪的肖像畫被賦予了靈魂,冰冷的骨架裡被血肉填充,沉睡在樸素無奇的墳塋中的亡者被春暉喚醒。滋潤乾涸大陸的春泉似是劃破浩淼夜空的一擊曙光,讓總被視作冷酷無情與剛直的化身的深刻輪廓,也被擁有精緻梨渦的植物神以嘴角噙著的美麗微笑給鍍上了柔和的愉悅光色,減去幾分沉積的鬱色。
他強壓下震驚,萬分艱難地眨了眨眼,才僵硬地找回自己微微顫抖的聲音:“……請容我向陛下道賀。”
他想,自己再也不需要對陛下這幾日的行蹤心存疑慮了——尊貴冥王的寢殿可不是屬下該放任好奇心去探索的禁地。
“道賀?”達拿都斯聽得一頭霧水,困惑的視線來來去去,無論如何都看不出陛下那與往常一般無二的冷臉究竟透露出了什麼神秘資訊,叫穩重自持的兄弟都露出異色。
“唔。”
心裡愉悅得難以言喻,哈迪斯堪堪維持住表面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不著痕跡地小翹了翹唇角,自若地接受了。
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連指尖都痠軟疼痛,軟綿得無法起身的阿多尼斯自然是無法親眼目睹這份可貴默契的。
“啊。”
跟初次體驗美妙滋味,並很是欲罷不能的冥王不同,每當回憶起之所以讓他落入這般田地的任何細節,都會叫他羞窘氣憤得將臉一路紅到耳根,一邊重重地嘆氣,一邊把頭徹底埋進柔軟的枕頭中,恨不能與世隔絕。
劇痛叫植物神在慌亂下變成了兔子,結果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志在必得的冥王顯然沒將這點無足掛齒的小小阻礙放在眼裡。他沒有強制性地用神力將意圖抗拒到底的王后變回人身,而是當機立斷地變成了一隻公兔,還在下一刻無師自通地壓了下來。
在還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