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滿我對此視而不見之前,倒不如反省下是誰一手營造瞭如今的局面。我會感到憤怒,從而暫時離開,並非有著神秘的原因,全是你先以巧語欺騙我的緣故。若施以小懲能叫你稍微循規蹈矩一點,對我而言,就不枉此行了。”
這樣的分離,其實令阿多尼斯也不太好受,不想真正動搖了好不容易立下的決心,他毫不遲疑地開啟了人界的入口,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正因他強忍著沒有回頭,也就沒有發現,之前靜靜地跟在他身後的冥王,不知何時起就不見了。
阿多尼斯心煩意亂地獨身回到不久前才與哈迪斯來過的莎孚,一進樹林,就瞅見只迷迷糊糊地低頭啃草的花鹿。聽著嫩草的哀鳴,他本能地要抽出弓箭來將它或是趕走,或是射殺,不料一下摸了個空。
他這才意識到,走得太過倉促,連最趁手的長弓都忘在地底的寢宮裡了。
阿多尼斯不禁苦笑,俯身拾了幾塊趁手的小石子,對準了花鹿的眼睛就要投擲過去,剛還愉快地埋首草間享用佳餚的它就彷彿察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倏地抬起頭來,茫然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分明沒有發現完全隱匿在林間的老練獵手,仍然飛快地逃走了。
它會忽然警覺,實在出乎了阿多尼斯的意料,不過他此時狩獵的興致並不算高,便也沒將這小小失利放在心上,躊躇片刻後,他往沒藥樹所在的深處走去,那裡大約是莎孚最寧靜的一處了。
這下就發生了更多怪異的事情——往日裡總熱情地向他湧來挨挨蹭蹭的花草們,只矜持地行了禮後,就不再試著與他攀談;總愛藉著灌木的遮掩偷偷窺探他的寧芙,也不見了蹤跡;就連他以口哨召喚往日的好夥伴霍斯時,它神氣煥發地噠噠跑來,卻遠遠地就剎住了步子,彷彿他所在的方位有極可怕的惡獸一樣。
阿多尼斯先是困惑不已,後來就漸漸回過味來,最後還是順著那長了張黃澄澄的胖臉、卻自以為動作足夠隱秘地偷偷歪著腦袋瞧他的向日葵的無意指引,難以置信地朝被黑色斗篷蓋住的後腰腰帶處試探著摸去。
——一下就將把緊貼在上面偷渡過來的的縮小版哈迪斯給捏住了。
第五十二章
“親愛的冥王陛下,請容我代表莎孚的子民向你的大駕光臨表示榮幸。”阿多尼斯面無表情地說著聽似恭敬的話語,提著悶不吭聲的縮小版哈迪斯的腰帶,粗魯地將手腳規規矩矩的、一點都不撲騰的他提到了離臉頰只有一根指頭距離的位置,隱含怒火地緊盯著他:“但我沒記錯的話,就在不久前你親口應承了我回到故土休憩一段時日的請求,若是這份出爾反爾得不到恰當的解釋,我恐怕要讓迪莉婭來替我問問了。”
有幸被點名的迪莉婭不禁羞澀地咧開了血盆大口,半透明的粘稠液體有的被拉成了粗細不等的絲,更多的則溢位了嘴角,徐徐淌下——她是一朵碩大無比、顏色鮮豔的食人花。
即便是四肢朝下、只有被挽在阿多尼斯指尖的腰帶撐著全身重量的這種狼狽狀態暴露在諸多綠靈眼前,哈迪斯還是一如既往地癱著臉,絲毫不受威脅,也全然不擔心自己威名受損,處之泰然地陳述道:“那麼接近我的神格,她會承受不住的。”
植物神微眯著眼,長長的烏睫危險地顫動了一下,聲線越發低柔:“這就是陛下有恃無恐的原因?”
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只有巴掌大的個頭的冥王慢吞吞地側過了腦袋來,面衝隱忍著怒氣的冥後,只見他一頭烏黑順滑的長髮垂至足畔,就像是個精緻漂亮的娃娃,一點表情變化都沒有:“自然不是。”
阿多尼斯微微一笑:“那陛下請說。”
哈迪斯還真說出了一通道理來:“你若是想去冥府,並不需要我的邀請就能自如進出,因為那也是你手握統治權的家園;這樣一來,我當然也能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