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時,聞到的就是這樣的味道。這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頭部一陣抽痛突然襲來,她伸手摸了下,額頭處纏了一圈的布條。
這痛楚的感覺讓她突地醒悟了過來。
她想起了自己喪失意識前的情景。
她在破曉時分從實驗室裡出來,迎面被一輛飛速而來的黑色汽車撞飛,然後,現在醒來了。
許適容猛地睜開了眼睛。不料眼前卻是模糊一片,依稀只可見到一團光影。她閉了下,又重新睜開了眼睛,仍是隻有一團光影。
她的心裡飛快地掠過了一絲詭異之感。
她被那輛汽車撞到,以車子當時的速度,就算是急剎車,慣性也足以令她傷筋斷骨,更何況,她非常地確定,那輛車子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
受到那樣猛烈的撞擊,即使是鋼鐵之軀也會嚴重受損。然而現在……,她動了下自己的手和腳,毫髮無損,只頭部纏了圈布條,眼前一團光暈而已。
而且,她可以斷定,這裡根本就不是醫院。
醫院的空氣裡漂浮著的那股味道,她再也熟悉不過;醫院裡再高階的病房,也絕不會鋪有現在她身下這樣柔軟舒適的衾被。
她坐了起來,摸到了床前地上的一雙鞋子,軟軟的布料鞋面,上面凹凸不平,似是有繡紋在上。她套上鞋子,大小正合,雙手慢慢地摸索著向前,指尖突地一涼,似是碰到了什麼東西,接著便是瓷器落地打碎的聲音。
許適容一僵,立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身後便傳來了個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響起:“夫人息怒。方才小雀沒有聽到夫人叫喚,請夫人息怒。”
聽得出來,那女孩的聲音裡帶了一絲恐懼和驚慌。
這個說話明顯帶了古意的女孩稱自己為夫人?
就在她沉默的當,又聽到了聲雙膝跪地的聲音。
那女孩朝自己下跪?
許適容摸索著碰到了女孩的肩,感覺到了她在微微發抖,便握住了她雙肩,輕聲問道:“小雀,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雀看著面前這個與平日判若兩人的夫人,以為她在用什麼新方法整治自己,更是膽戰心驚,連連磕頭道:“太尉府,這裡是太尉府啊,求夫人饒了我,莫要罰我。”
太尉府?
許適容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太尉一職,始於秦漢,廢於明。如今又怎會有什麼太尉府?。
她嘆了口氣,蹲到了小雀的面前,感覺著她的方位,慢慢道:“小雀,我之前被輛車撞了,之後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你跟我說實話,這裡真的是哪裡?”。
小雀呆呆地望著蹲下來與自己持平的夫人,心中驚駭萬分,半晌才吃吃道:“夫人你昨日趁了春日出遊,結果卻是碰到了小公爺與他一群朋友召了歌妓作陪在側,就……鬧了起來,不小心從車上跌了下來,頭被馬蹄颳了下……夫人,你怎的問起這些來了?”。
許適容心中的驚駭,亦是不在小雀之下。怔怔地呆了半晌,耳邊聽小雀又在那裡告饒,終是微微呼了口氣,這才微笑著道:“小雀,我眼睛看不見了。”。
幾日之後,許適容仍是清楚地記得那日小雀去後的情景。當時沒多久,她先是聽到個稍稍有些低沉的中年女子的聲音,聽她話裡的口氣,應是自己的婆婆?口中雖是在責罵那被稱為“煥兒”的她的兒子,又對自己說了不少關心撫慰的話,隻字裡行間,她卻是捕捉到了了對方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冷淡和厭惡;再是另個年輕女子的聲音,稍微有些跳脫,自稱珍心,說是老夫人派來探望的,帶了大堆的上好補品過來,叫安心養傷;還有個醫官院裡請來的專攻跌打之症的,仔細切了她脈,說她如今失明是因了顱內淤血凝滯所致,開了個方,說是慢慢調養,待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