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他前兩天新得的一匹千里良駒。
眾人你來我往的湊了會兒話,
臨近未時,葉陽皇后剛要命人傳膳雲霞殿,殿外正好被宮女嬤嬤們擁簇著走進一個人來。
身體虛弱,腳下步子虛浮,臉上脂粉雖然儘量的遮掩,但還是掩不住一片過於蒼白的臉色。
來人——
是盧妃!
盧妃的封號是“惠”但因為這個字和她的閨名“盧錦惠”相沖,宮裡人忌諱著,一般就只稱之為“盧妃”。
見她這幅樣子進來,不僅僅是秦菁,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打出所料。
“母妃!”楚越低喚一聲,急忙已經從席間站起來,和劉氏一左一右迎上去從宮婢手裡把她攙扶過來,低聲道,“父皇不是去了旨意,說您身子不適就不要過來了嗎?”
“這樣的大場合,本宮缺席了怎麼行?”盧妃一笑,笑容之下更顯的容顏虛弱而蒼白。
這些年,楚明帝不臨後宮,後宮諸事都由葉陽皇后做主,其他的妃子也知道她的脾氣,既然不用爭寵,也就按部就班的過日子,並沒有人刻意高人一等的搶風頭,只是卻唯獨出了一個行事高調,絲毫不懂得何為韜光養晦的盧妃。
也許是她出身將門世家,開始的飛揚跋扈的性子沒能剋制住,又也許是因為楚越自幼就聰慧機靈,在眾位皇子之間大放異彩,讓她有驕傲的資本。
總之若是真要盤算起來——
這位盧妃,的確應當算作這座西楚後宮裡難得的異類,是除了葉陽皇后之外,宮裡風頭最盛的女人。
她這一副病容倒是把在場眾人都驚的不輕。
不過橫豎她人已經來了,楚越拗不過她,只能扶著她上前去給楚明帝和葉陽皇后見禮。
“臣妾來遲,請皇上和皇后恕罪!”盧妃道,說著便要屈膝見禮。
“盧妃你身子抱恙,就免了吧!”葉陽皇后抬手跟著老遠的虛扶了一把,面容端莊,並無一絲異樣。
“該有的禮數怎麼能廢?”盧妃並不領情,仍舊堅持讓楚越夫妻扶著給楚明帝行了大禮。
楚明帝的精神似乎不濟,這才擺擺手衝楚越抬了抬下巴道,“你母妃身子不適,把她扶過去入座吧。”
然後又側目對張惠廷道,“一會兒上菜的時候吩咐下去,盧妃那桌上茶就行,免了酒水。”
這些年,他很少當眾關心過哪個妃子。
此言一出,即使早就斷了爭寵念頭的幾位老妃子臉色也是難免一變。
“是。陛下!”張惠廷應道,躬身退下去傳達他的旨意。
葉陽皇后見到人到齊了,也對身邊海公公道,“吩咐傳膳吧!”
隨著海公公殿前一聲高唱,已經候在殿外的宮婢們開始魚貫而入,穿梭於席間往各桌上面擺菜。
趁著正式開席之前,盧妃招招手叫了身邊嬤嬤遞了個托盤過來,隔席對楚奕和秦菁那一桌道,“今天這頓飯既然是迎接新婦進門的第一次家宴,本宮也不能空手過來,這裡準備了一件禮物,送給安陽郡主吧!”
早前在大秦的時候,秦宣為楚融賜號“安陽”,楚奕大婚當日,楚明帝又正式以西楚國君之名,再次對她進行冊封,依舊沿襲了她原來的封號,封“安陽郡主”,並且作為楚奕長女,上了皇家玉牒。
在外人看來,這不過是作為上位者,透過行動來表示了對秦楚兩國這次聯姻的重視。
但在秦菁和楚奕看來,這卻是私底下,楚明帝對這個孩子血統身份的肯定,意義非常。
“娘娘厚愛,榮安代安陽謝過。”秦菁微微一笑,起身欠了個禮。
盧妃但笑不語,她的身子虛弱,動一動都吃力,但也似乎並沒有讓那嬤嬤直接把東西遞送過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