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我們也能有自己的房間嗎?”李珠兒插話道。
“自然是每人都有!”李嶽山笑道,“到時一人一個房間!老漢修好大一個院子,你們在院裡練功夫,下午和師兄學習識字……”
“織錦山是甚麼地方啊?
離這裡遠嗎?”狗剩懵懂地問了一句。
李嶽山微微停頓,
神色更柔和了一些,輕聲道:“那是你師孃、師祖們在的地方哩……”
蘇午聞言默不作聲。
其實於師父而言,
他一生中最深刻、最遺憾的經歷,只怕就在‘織錦山’這個地方,但他從未將此事拿出來講過,以此為弟子們增長閱歷。
或許是他還解不開心裡的結,
現下還不到時候。
……
昏黃油燈下,
青苗把笸籮放在自己腿上,裡面有些線軸、新納的鞋底子。
她取下手上戴著的銅頂針,小心翼翼地收好,
轉而從笸籮筐裡找出一個破舊的頂針戴上,長針引好白線,吃力地納著一隻鞋底子,鞋底子上針腳細密而整齊,有種別樣的美感。
今夜她做針線活總有些心不在焉,
不時就抬頭去看看門口,
見沒人走進,便又低下頭繼續納著鞋底兒。
終於,
在某次抬頭看門口的時候,
手上一時沒注意,長針扎破了手指肚,幾滴鮮血灑在了鞋底上。
“哎呀!”
她連忙去擦拭鞋底上的鮮血,越擦那血跡塗抹得範圍卻越多,
小婦人有些懊惱地看著鞋底上的血跡,
心裡想著只能等明天將鞋底子洗一洗了。
這時候,
門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青苗連忙抬頭去看,
就看到李珠兒推開了門,做賊似地返身將門關上,這才長舒一口氣,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冬咕冬喝下,緩過氣才道:“唔——總算回來了,還好未被其他人看到!”
“怎麼樣了?”青苗抿嘴笑著,往旁邊挪了挪,讓珠兒坐在自己身畔,
她這時又似乎定下了心,
飛針走線地動作都利落乾脆許多,
鞋底上的針腳愈發細密而整齊。
“師兄叫住你,
和你說了什麼呀?”
“嘻……你猜?”李珠兒衝青苗做了個鬼臉,故意逗弄對方道。
“若不願意說就算啦。”青苗低頭繡著鞋底子,越發專注了。
李珠兒本想著她能接自己的話,
自己才好向她訴說,
未想到對方根本不搭她的茬,
頓又覺得十分無趣,
撿起笸籮筐裡的鞋底子看了看,也拿了針線去縫,縫了一陣兒,又向青苗說道:“大師兄今天和我說……”
青苗悄悄支稜起了耳朵。
“我身上先前冒出了黑火哩,
他讓我試試看,能不能自主操縱那黑火。
但我不敢輕易嘗試,
第一次用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道黑影,好嚇人,
他便說,明天看顧著我,讓我放心大膽地嘗試,發現了什麼都及時告訴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