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生於京都長於京都,並且還有著嚴格控制的紀律和勤奮習藝的氛圍。但是我認識另外一位祗園藝伎,我知道她所說的並不是事實。祗園——而不是先鬥町——會和非京都籍的女孩簽訂三到五年的工作合約,然後把她們塑造成京都藝伎的模子。我在小歌課程上認識的一個同學就是這種情況。她在祗園的工作期限快要結束了,她非常期待早點回到廣島的家。
一開始這個年輕女孩很高興能成為藝伎,但是由於她不是以舞伎的身份開始工作,所以她只得到二等藝伎的身份。在她工作的第三個年頭,她開始對這種待遇感到身心疲憊。藝伎圈之外的人是很少意識到花街內部的這種分層的。先鬥町在一定程度上也具備這樣的內部分層,但是就我的瞭解來看,沒有祗園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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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
有一天,我在先鬥町遇到了媽媽桑的一位老顧客,他是東京一家出版公司的社長。他邀請我參加第二天晚上在一力茶屋舉行的座敷,他是這次座敷的東家。於是,這一次,我作為唯一的先鬥町藝伎參加了在祗園舉辦的座敷。
一力茶屋是日本最著名的茶屋,這個茶屋的建築非常古老,有著迷人的暗紅色磚牆,離祗園劇院和祗園神社都很近。當年,大石內藏之助帶領著四十七位浪人(指沒落領主家的武士。——譯者注),假裝在這棟房子裡過著放浪形骸的生活,實際上卻在密謀向害死自己主人的領主復仇。這棟建築因為這個歷史典故而更加出名。所以,雖然我並不期待作為先鬥町的唯一代表在祗園侍宴,可這棟著名而孤高的建築,卻令我急於一睹真容。
我把座敷的事情跟媽媽桑說了,也談到了自己對於去祗園侍宴的疑慮。“不要那麼膽小,”她說道:“你可是被特別邀請的,其他侍宴的藝伎大概都沒有受到這種待遇呢!”不過我仍然有些緊張,“那我穿什麼好呢?”受到上次的奚落,我對自己有一點不自信了。媽媽桑借給我她的單衣和服及染色腰帶,因為五月份的氣候已經不太適合穿袷(帶襯裡的和服)以及刺繡腰帶,而穿夏季的■(羅紗和服)又還為時過早。當我於晚上六點半到達一力茶屋時,茶屋的女主人在門口迎接我,她非常的友善,多少讓我感覺自在了一些。
這一次我是以藝伎的身份出現,而不是一個客人了。我跟隨祗園藝伎——只有四個——一起進入座敷,裡面十五位客人都已經在等著了。我們有些不太均勻地分散在餐桌周圍,然後倒上米酒開始乾杯。這次宴會沒有什麼特別值得回味的,藝伎們甚至連舞蹈都沒表演。八點半時,宴會就結束了,那些祗園藝伎全都消失不見,趕赴其他宴會去了。這種做法是有些無禮的,因為東京的客人們還沒有打算到此為止,現在她們一走,弄得客人們都不知道去哪兒好了。
做東的主人招手讓我過去,“給你的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們都去三葉屋。”我打回去的電話卻是歐巴桑接的,說媽媽桑出門了。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媽媽桑要去參加烹飪俱樂部的晚會。我只好回到宴會廳繼續跟他商量。“那麼,先鬥町還有其他合適的地方嗎?一切就交給你來決定吧,”他這樣對我說。於是我又打了好幾個電話,可是沒有一家茶屋有足夠的空間接待突然到訪的十五位客人。
由於這位客人是媽媽桑的老主顧,所以我覺得有責任幫他辦好這件事。“我知道一個地方,”我說道:“那是個酒吧,但是非常有意思,管理那個酒吧的男人很像過去的男藝伎。”我打電話到那家酒吧,那邊說座敷廳是空著的,於是我們立刻就趕過去了。這個酒吧是屬於只限於接待熟客的地方,實際上,在京都有很多酒吧都類似於這種私人俱樂部。從外地來的客人如果沒有本地朋友介紹的話,一般是沒有機會進入這些酒吧的。
一力茶屋的媽媽桑既尷尬又有幾分輕鬆,輕鬆是因為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