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一靜。”
沙啞的聲音落地,雲永年強撐著身子,艱難地要翻身。
雲夫人急忙幫他將身子翻了過去。
背對著她的雲永年,即便身上穿著中衣,但仍舊能夠看到他消瘦的身形,有些突出的肩胛骨。
雲夫人捂住了嘴,眼淚從指縫中滑落。
她這個做孃的竟是這般不合格。
一不知道自家兒子究竟為何如此頹然絕望,二竟是沒有注意到他何時變得如此消瘦。
雲夫人此時想嚎啕大哭,但一想到雲永年說自己想靜一靜,便強忍著淚水,出了屋子。
廊下,下人正將抓來的藥放在藥罐中熬煮,濃濃的藥香氣息夾雜著炭火的氣味陣陣襲來,讓雲夫人心中越發不舒服。
“夫人。”有丫鬟過來,捧著手中的錦盒,“周家打發人送了兩株靈芝來。”
“哦。”雲夫人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想來是周夫人派人送來的。”
周家與雲家交情不錯,生意上也互相幫襯,眼下雲永年病成這幅模樣,周家送東西來也是尋常事。
不過……
雲夫人看著那錦盒,“周夫人怎麼知道永年病了?”
“婢子不知。”丫鬟垂首回答,“想來是咱們家的人去週記拿藥,那邊掌櫃的知道的,告訴了周夫人去?”
“倒也是。”雲夫人點頭。
鋪中大掌櫃皆是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之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想的周全,做得體面。
“平安縣君開的藥方中沒有靈芝,大約暫時用不上,先收起來吧。”
雲夫人吩咐道,“再去熬點軟糯的肉糜粥來,看待會兒永年能不能吃上一些。”
“是。”
丫鬟得了吩咐前去做事,雲夫人看著緊閉的屋門,再次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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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錦和艾草回到府邸時,已是日頭西沉。
踏進院子門,便瞧見呂氏正坐在院子裡頭,手中拿著針線忙碌。
蘇玉錦湊近了瞧,瞧見呂氏手中拿著的是一個鞋面,而她正拿著針在鞋面上頭扎花。
聚精會神的。
夕陽餘暉,此時的呂氏沐浴在金燦燦的陽光之下,整個人都似蒙上了一層薄紗一般,越發顯得時光雅淡,歲月靜好。
蘇玉錦看著這幅情景,不由得彎了彎唇角,更是玩心大發,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跟前,伸手虛矇住了呂氏的雙眼,更是刻意捏了嗓子,“猜猜我是誰?”
猜猜我是誰?
呂氏的耳邊似飄過了清脆的童音和銀鈴一般的笑聲,讓她不由得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