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現如今胡家兩兄弟已是被下了大獄,要服上數年勞役才能回來,可說是能回來,勞役這種事兒,說的是幾年幾年,可真到了那樣的地方,成日累死累活的做活,比流放還不如,能不能活著都還好說。”
“胡家那兩個媳婦兒這會子成天哭,只想盡辦法地想著打點一番,要麼能撈一撈,減輕些刑罰,要麼便想著託人能在那好好照顧胡家兄弟一番,好歹保住性命。”
“胡家現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早已沒了家底兒,唯一有的便是這聚味齋,胡家那兩個媳婦兒到是也生出過要賣掉聚味齋的心思,只是武家因為胡家兄弟摻和的事兒被人彈劾而心中惱怒,看這聚味齋自然也就不順眼,也就沒人敢買這聚味齋了。”
“說來說去啊,這聚味齋……”
“既然沒人敢買的話,這聚味齋便有些不好賣,胡家人此時必定頭疼不已,越發盼著儘快出手,所以此時的價格應該十分合適。”
孫掌櫃打斷了夥計的話,臉上亦是露出了喜色。
起初他還想著聚味齋名聲響亮,又是幾十年的老店,想要買入只怕要花大價錢的,現在看來,果然如平安縣君所言,是低價抄底之時!
看孫掌櫃無比亢奮,夥計張開的嘴巴忘記合上,剩下半句“萬萬買不得”,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嚨裡,憋得嗓子有些痛。
“不是……”夥計嚥了口口水,道,“這聚味齋可萬萬買不得,那武家權勢滔天,可不是好惹的。”
“我買聚味齋用來做生意,關那武家何事?”孫掌櫃詫異道,“給武家惹事的是武家那管事和胡家兄弟,又不是聚味齋的錯,武家既然位高權重的,必定是聰明人,不會連這個都分不清吧。”
再者說了,武家就算刁難又如何,平安縣君也是有爵位在身的,更有賀大人護著,指不定到時候誰吃虧呢!
夥計,“……”
哪裡是分不清?
不過是遷怒而已。
這個孫掌櫃既然經營牙行,理應是長袖善舞之人,怎的會連這個都看不明白?
夥計納悶無比,險些將後腦勺都給撓破了。
“還勞煩小哥兒告知,這胡家住在何處,我上門詢問鋪子買賣之事。”孫掌櫃道。
夥計嘆了口氣。
“也罷,都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既然要一條路走到天黑,那便由著你去就是。”夥計垂頭喪氣地指了指不遠處的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