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就能開心很久的孩童,似乎許久也沒有哭泣過。此時,卻莫名地有溫熱的東西要奪出眶子。
“你師傅……他走了!”江令樰沉默了許久,都找不到更好的言語開始這個話題,只能實情相告。
“胡說!”寇軒掙扎著起身,因話說得激動,額上的青筋根根爆出,虛弱的手指亦是緊緊攥著,“這不是笮越山,這是哪?放我回去,我要回去!”
“軒兒!”江令樰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放倒在床上。他的身子還很弱,不宜大動情緒,“這兒以後就是你的家了,不要讓孃親為難,好好養傷吧!”
寇軒不知道被點了什麼穴道,渾身皆沒有力氣,還想說什麼卻無力述說,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迷茫中,他看見師傅靠在那顆桂花樹下,忙跑過去:“師傅,晚飯做好了,咱們回去吃吧!”
東木染笑不答應,他不知道師傅為何常常看著桂花出神?只知道這香味很怡人,所以自己也一直很喜歡秋天,全因這個味道。
他聞了一陣花香,竟然會倦在樹下睡著。睡得朦朦朧朧之際,卻見師傅蹲在身旁,臉上是慈祥的笑容,語氣是一貫的淡然:“軒兒,從今往後你要好好練刀法!”
寇軒重重地點點頭:“我會的!”,自己一定會練好刀法,將來有一天就能站在師傅身前保護他。
東木染滿意地笑了笑,站起身:“師傅不能教你了……師傅要走了!”
寇軒一陣震驚,自小就跟著東木染,從未分別超過一日,如今師傅的言語意思像是要分開一輩子。是自己練的刀法不盡意,師傅生氣了麼?他起身拉住東木染,卻什麼也沒拉到,連衣袖都未碰到。
東木染走得極快,他拼命地在後面追,只看到一團白影越行越遠直至消失。寇軒落寞地大聲哭喊:“師傅,你要去哪?帶上我!”
然而沒有回答,只有漫天落下的黃葉,寇軒覺得害怕,傾盡力氣大喊了一聲:“師傅,別走!”
這一聲沒喚回師傅,卻將自己震醒。原來是個夢,還好是個夢!
寇軒的額上滲出大顆的汗珠,覺得有人在幫忙擦拭。斜眼看去,瞧到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
“你……又是誰?”寇軒瞧著眼前的少女,有種親切的感覺浮上心頭。
少女換了塊乾爽的拍子給他擦汗,“我是你妹妹,比你晚出生半個時辰!在父親抱走你以後,我才出生。”
寇軒細細瞧著她,五官確實和自己有幾分相似。只是眼睛不似他那般幽藍,而是如黑葡萄般晶瑩剔透。
意識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睛,少女輕語:“我隨父親,眼眸是黑的!”
“告訴我,我師傅呢?”寇軒不甘心地追問,眼前的姑娘與自己一般大,應該不會撒謊,或者她撒謊也能被瞧出來。
“他為了救你,耗盡了自己的體力。他說不願意你們看著他的屍體難受,就叫孃親一把火把他燒了。”少女垂首,極力鎮定略顯哽咽的嗓音。
寇軒頓時覺得天旋地轉,顫抖著問:“骨灰呢?”
“隨風散了!”少女疼惜地看了他一眼,“他說不要困在一個墓裡,要想去哪就去哪,這樣你們不認真練功的時候,他能時刻出來教訓你們。”
寇軒絕望了,這樣的做法太像師傅的作風,所以一切都是真的!?怎麼會如此,在認親的同時,失去了最親的師傅。
各散天涯
“嘿,快起來,下雪了!”秋西槿拾了根枯草輕噓睡得正香的人,忍不住用手整了整他散亂幽黑的髮絲,“頭髮都快捂住鼻子了,還能呼吸麼?睡相真是差啊!”
姜玄斐伸懶腰之際順道奪去她手中的枯草,繞在指間玩弄,“咱們堆個雪人再去練功!”
兩人一拍即合,隨意拾掇拾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