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地跑出去。飄雪漫天,萬物籠在大片白皚之下,一派銀裝素裹。
本是好端端地堆雪人,調皮的秋西槿卻不安分,偷偷攥了幾個小雪球往他身上砸去。姜玄斐左躲右閃,亦揉著雪團回攻,堆雪人之風霎時轉成打雪仗。頑皮的笑聲散在四處,追逐的身影繞於梅林間。
姜玄斐截住秋西槿的去路,將她抵在一株梅樹幹,沾雪的手指懲罰性地颳了刮她紅潤的鼻頭:“讓你不好好堆,還偷襲!”
秋西槿低頭假裝認錯,悄悄反手拍了拍那樹幹,一樹紅梅上的綴雪紛紛落下,立馬想逃卻被眼尖手快的姜玄斐拉住。
“哈哈,放開!”秋西槿放肆地大力掙脫,卻不曉得他的力氣更大,始終掙不開牢固有力的雙手。
“別動!”姜玄斐本想以惡制惡,臨了又捨不得她受雪打溼身子。往懷裡一塞,挑起披風遮擋,到底自己一人承著滿樹蕭蕭而下的積雪。
淡淡梅香縈繞下,一樹雪花一雙人。含著梅香的冰水打在臉上,沒有帶來冷意,卻沁入心田甜如蜜糖。
秋西槿想掙開懷抱,卻被擁得越來越緊,迷茫地抬眸:“很冷?”
姜玄斐抿著嘴沒有回答,彷彿沒聽見一般,攬著腰的手微微顫了顫。她總是忙著仰望天空,追尋心中的期願,何時會停下腳步,注意到自己的心意?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還會有多久?
大雪紛飛的天確實太冷,況且還是剛被積雪淋了一趟,她以為他想從自己身上取暖,便放任他的擁抱。還好心地雙手環住他的腰,暗施內力渡身子的熱流給他。
“傻瓜!”雖是不捨,姜玄斐終是鬆開她,拒絕耗費她身上的內力。
“誰是傻瓜,剛才的惡作劇,你不知道跑啊?本是想跟你比比誰的輕功快,誰知你竟傻傻地淋雪,還扯上我。”秋西槿仰頭看著他,因著日日見沒留神,這樣靠的近的比較,才發覺眼前之人早已高出了自己許多,想當年初來笮越山時,兩人還是一般高!
“冷不冷?”姜玄斐撫去她髮尾的落雪,語氣像輕飄而落的雪花,柔而軟。
無意中,在他明亮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的臉。秋西槿偏過頭,有點無所適從,一時竟不曉得怎麼回答。
遠處幾個來人的聲響,打破了天地間的寧靜。
秋西槿看過去,興奮地招手:“可算回來了?”臉上浮出燦爛的笑容,因為亦看到了三年未見的父親。
姜玄斐跟著轉身看去,寇軒回來了。奇怪的是,同行到來的還有許多人,秋爐、雀蓉、不認識的漂亮姑娘等等。然而卻沒有外公,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爹爹,你終於來接我了!女兒可想你了。”秋西槿三兩步便奔到父親身前,掃了一眼眾人,亦有點惶恐,嗓音不自覺地打抖:“老爺子呢?”
答案如凍人的風雪,冰冷刺心。寒風颳在臉上,割出一道道苦楚。
姜玄斐的眼眸黯淡成毫無生機的枯水,口中喃喃:“外公他……”他想問東木染走的時候痛苦麼?卻不敢輕易問出口,害怕得到真實或不真實的答案。
秋西槿的淚水說下便下,卻沖刷不掉難過!怎麼會就這樣見不到了?還有那麼多事未來得及做!老爺子還沒嘗自己新研究出來的菜式,還沒評論新學會的幾招功夫……
寇軒閉著眼,輕嘆了一聲,嘶啞的嗓音像天邊的烏雲般低沉:“都是我,是我害的……”
“老爺子雖然走了……但是……”秋西槿強撐著要癱坐於雪地的身子,胡亂抹掉淚水。急急打斷寇軒的自責,卻一時語塞,有很多想說的一下亦說不出來。
“別說大道理!我不想聽!”寇軒第一次大聲地對她說話,激烈的言語似乎連自己也不願聽,只能捂住耳朵,很痛苦地蹲下身子。他永遠不能原諒自己,那個如同父親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