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伊莎貝拉臉上的這一抹笑容,秦澤卻只瞅了一眼便轉而看向了升盧人,道:
“你們怎麼想的呢?”
話音剛落,盧卡特當即出聲道:“我沒意見,贊同您的所有”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泰斯便連忙在桌底下踢了盧卡特一腳,而與此同時,德帕迪約卻又狠狠瞪了泰斯一眼。
在參加這次會晤之前,菲古思已經多次和他強調,絕不能夠和焱國人發生任何衝突,而儘管菲古思大帝在那天不斷怒罵盧卡特,但德帕迪約看得出來,對於盧卡特的做法菲古思大帝是支援的,不然也不會將他提攜為海軍元帥,又特意讓他來促成這次會談。
因此對於焱國人提出的條件,己方沒有任何反對的理由,也不能反對。
至於撒日國,在殖民擴張這件事上,他們邁的步子太大,在海外擁有的殖民地遠超本國,因此一旦被制止,那對他們來說必然是元氣大傷,所以伊莎貝拉才會如此不情願。
而此時,被偷偷踢了一腳的盧卡特也僅是停頓了一秒,便眼神堅決的接著說道:
“我們升盧國完全贊同您的意見!”
“在海外進行殖民擴張的行為,放在今天來看,我想已經不需多言,這必然是錯誤的。”
“爭端往往就在這些地區發生,仇恨會矇蔽所有人的內心,戰火時不時就會爆發,且難以遏制。”
“長此以往下去,所帶來的後果一定是災難性的。”
說到這裡,盧卡特轉過臉看向了愛丁頓,愛丁頓如今雖為撒日國海軍元帥,但在他這次回國之前,他一直都是撒日國海外殖民行動的指揮官,當初便是他親率部隊前去費尼大陸,對原住民尼諾人進行了大屠殺,以此攫取大量的土地資源。
他的聲名,即便是作為升盧人的盧卡特也早有聽聞。
而此刻,隨著盧卡特的視線投來,愛丁頓臉色分外難看,他既憤怒於秦澤提出的這個強勢要求,又憤怒於升盧人的“背叛”。
在剛踏入會場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這位焱國皇帝在扣動扳機後說過,他在給他的“朋友”試槍。
那這位“朋友”毫無疑問,就是坐在桌前的升盧人了。
念及此處,他垂下了臉,迴避了盧卡特投來的視線,而緊隨其後,秦澤接著盧卡特的話,目光冷峻的審視著伊莎貝拉說:
“這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讓我們慢慢討論的問題。”
“更沒有商議的必要,你只需接受或者不接受。”
“同樣的話,我不想一再重複,你們只需要做出選擇就好。”
感受著這凌厲如刀般的眼神,伊莎貝拉臉上示好的笑容緩緩收斂,她將雙手從桌上放下,微微側目看向了身旁的愛丁頓,可愛丁頓只是垂著腦袋,於是她又看向了馬爾科姆。
馬爾科姆一隻手拿著筆,另一隻手卻不住的擦額頭的汗水,目光只是盯著面前的那張白紙,一副慌張惶恐的模樣。
伊莎貝拉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緩緩坐回椅中,雙手抱胸,漠然道:
“寫吧。”
“什什麼?”馬爾科姆這才轉過滿是汗水的臉看向了伊莎貝拉。
伊莎貝拉麵色冷峻:“寫,記下來。”
“額是!陛下!”馬爾科姆渾身一震,但心中懸著的石頭卻放了下來,他甚至為此感到慶幸,事實上他一直擔心女王陛下在這個時候表現得態度強硬,從而觸怒眼前這位讓人感到恐懼的焱國皇帝。
當即,馬爾科姆深吸口氣,穩住筆頭,開始落筆書寫。
和長舒口氣的馬爾科姆不同,伊莎貝拉此刻卻已經心墜谷底,作為撒日國的女王,長期以來建立在心中的自信,如今已隨著那書寫的沙沙聲開始消失,她只感到深深的的無奈與巨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