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滿月酒竟是罷了,不過添了幾個菜,又去留雲禪寺在佛前拱了一盞海燈罷了。
團圓兒到了這個時候,方知道大勢已去,額外又添了幾分症候,又將將養了一個多月方才慢慢起復。
且說團圓兒病了這些時候,蘇員外不過只來過兩次,說不過兩句話就走了,她眼瞅著員外是靠不住的了,每日在床上凝思,倒是慢慢就拿定了主意。
求兒 搶子
原是團圓兒想如今金氏自己也有看,她素來是個佛口蛇心的毒婦,只怕容不下平安孩兒,孩子在她手上,保不定就叫她暗害了,求員外必是不成的,如今員外把那個毒婦捧得跟皇后娘娘一般,倒不如就去求了她,在她跟前跪上一跪,哭上一哭,金氏既然圖個賢名,料她也不肯背個硬叫他們母子分離的惡名。
團圓兒即得了主意,待得能起身了,就叫素梅服侍她換了身素淨衣裳,挽了個素髻,扶著鈴兒的肩就往金氏房裡去。一路到了門前,只見門上換上了湘繡門簾子,墨綠底色繡著一支水紅色蓮花,一旁是幾支結了子的蓮蓬,團圓兒雖不識字,也知道是個連子的寓意,心上便有些酸妒,只是如今有事要求金氏,也只得強忍妒意,堆了個笑臉,道:“奶奶,妾聽說奶奶有喜了,特來給奶奶道理。”
卻見簾子一挑,出來個穿著淺紫色褃子的丫鬟,眉秀眼清,卻是冬竹。冬竹一眼瞅見團圓兒,真可謂怒從心頭起,只是礙著金氏還不知道團圓兒的醜事,也只得壓下了火,不鹹不淡問她:“姨娘有什麼事?”
團圓兒道:“妾是來給奶奶道喜的。”冬竹道:“婢子聽說姨娘血山崩了,如今怎麼樣了?”團圓兒實在身子還弱,一路走來已是耗了不少神,如今在門前站著,九月的風也有些涼了,略站了會,就有些承受不住,面青唇白,只是要抱回平安,不得不忍,強笑道:“多謝冬竹姑娘記掛,妾好了些。麻煩姑娘通傳一聲,妾來給奶奶道喜。”
冬竹見團圓兒扶著鈴兒微微顫抖的模樣,就有幾分快意。抿著唇兒笑一笑道:“姨娘等著。”說了撂下簾子進去同金氏說了。
金氏的胎已穩了,只是蘇員外猶不放心,只不許她出房門,只得每日起身,在屋子裡走走坐坐,料理些家事。今日剛完事,正坐著喝水,冬竹來說團圓兒來給她賀喜。金氏聽了,低頭想了一想道:“叫她進來罷。”說了,又扶著夏荷的肩走到美人榻上靠著。
團圓兒聽得一聲“叫”字,忙疾步進去,一眼瞅得金氏靠在美人榻上,立時跪倒在地,磕了個頭道:“妾在床上就聽得奶奶有喜,原就該來道喜的,只是起不了身,如今將將能起身,不敢耽擱,就來給奶奶道喜的。奶奶這一胎必是個兒子。”
金氏聽了,也就笑道:“謝你吉言。你身子才好,如何就行這樣大的禮。”說了就叫篆兒去扶起來。篆兒滿心不願,只是不敢違拗金氏吩咐,只得磨蹭著過去,道:“姨娘快起來。”說了伸手要扶,團圓兒側一側身子,避開了篆兒的手,又匐在地上道:“奶奶,妾有一事求奶奶答應,奶奶答應了,妾才敢起來。”
金氏聽了這話,微微皺眉,一旁的秋月看了金氏臉色有些不豫,忙道:“姨娘你先起來,你這樣說豈不是在要挾我們奶奶答應了?這成什麼話!”團圓兒膝行幾步,移到金氏跟前,哭道:“奶奶,如今你也要做娘了,就瞧在沒有出世的小少爺份上,把平安孩兒還給妾罷。”
金氏聽了,淡淡道:“平安孩子在我這裡,上有奶媽子照應,下頭又有丫鬟服侍,姨娘只管放心。”團圓哭道:“奶奶,孩兒是孃的連心肉,若是奶奶的孩子叫人搶了去,只認別人做娘,奶奶可心疼不心疼,妾求奶奶將心比心。員外如今已然不理妾了,妾再沒了平安孩兒,妾也不要活了。”
金氏聽了這些既混賬又捅人心窩子的話,臉色頓時變了,也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