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口就問師傅?
“我找葉落銀……”榮寅一瞬不瞬地說道。
“公子您……找我師傅何事?”拾香滿懷著不解,她跟在落銀身邊這麼久,是不知道落銀認識一個這樣的人。
榮寅聽她喊作落銀為師傅,一顆心即刻就落定了……這麼說,葉落銀真的是在這裡!
“她現在人在何處?”他急不可耐。
“師傅去四觀樓聽戲去了,今日是不會來茶鋪裡了。公子如果找她有事,不妨明日再過來吧?”拾香答罷,看了一眼渾身溼漉漉的榮寅,不免覺得愧疚,“公子真的不要進來擦一擦嗎?萬一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春日裡乍暖還寒,太陽一落便越發的冷了。
“不必了。”榮寅剛一聽到四觀樓幾個字,就沒有做任何停頓,轉身走開了。
拾香愣在原地。
這人怎麼覺得這麼奇怪呢,平白被潑了一桶冷水,一個字卻都沒有多說,就好像被潑的不是他一樣……
不過長得倒是極好看的……夏國的男子,長相俊美者真是比比皆是啊。
拾香暗自想了一會兒,是也沒想到重點上去,而後才提起桶轉身回了後院兒。
渾身幾乎溼透的睿郡王,就頂著這麼一副招眼的形象直奔了四觀樓。
四觀樓中此時早已客滿為患,勿論是大堂的散座兒,還是二樓的包廂,皆是座無虛席,戲臺上的戲演的正值最精彩的地方,臺下歡呼聲不斷。
偌大的戲樓中,熱鬧非凡,也不愧是為樂寧第一大戲樓。
榮寅踏步走了進去,目光搜尋在每一處角落,線條好看的薄唇因為潑水之後吹了冷風的緣故,有些泛青。英俊的臉龐上,時不時地會滑下來一兩滴水珠。
然而一雙黑曜石般的雙眸,此刻卻是黑亮無比,帶著莫大的希冀和難掩的激動。
正沉浸在這出戏上的聽客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戲樓裡多了這樣一個人。
二樓之上,一間普通的包廂裡,此刻卻是笑語連連,茶香瀰漫。
“這場戲罷了,還有一場,咱們一併看了再回去也不遲。”曾通玄邊望著臺上的打戲,一邊將茶盞子單手託了起來。
嚐了一口完罷,便搖著頭嘖嘖道:“自打喝過了葉丫頭泡的茶,這以後再喝誰泡的茶都沒味道了,這可如何是好?”
曾平康低笑了兩聲,遂附和道:“葉姑娘泡茶的手法兒,上回教給了綠喬幾人,可都沒能學到精髓。”
綠喬是曾府裡的大丫鬟,曾跟落銀學過些泡茶的手段。
曾通玄笑著道:“哎呀,那幾個笨丫頭……又哪裡學得來。”
“這也是在乎日積月累的,多泡幾次便能領悟了。”落銀說著,轉頭往臺下瞧了一眼,並無太大的興致,說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打她來了樂寧後,大大小小的戲樓也去過不少,有名氣的名角也幾乎都看過,但卻沒有一個能讓她覺得,可以跟七月軒相比的。
或許是先入為主的緣故。
“今日葉丫頭肯抽空陪我來聽戲,我這個做長輩的,怎麼說也得該表示表示才行啊。”曾通玄半真半假地笑道。
落銀順著他的話兒往下走,就問道:“那曾先生您打算怎麼表示啊?”
“祖父,您這話已經說出來了,可不許反悔,我可也在一旁聽著呢。”曾平康抬手替曾通玄添茶,邊笑說道。
“你這小子,怎地胳膊肘老往外拐?”曾通玄佯怒瞪了曾平康一眼,遂又對落銀道:“葉丫頭說說,有沒有什麼需要我這個老頭子來幫忙的?”
其實曾通玄今年還不到五十,但他卻是習慣的自稱老頭子,落銀順著他,時不時地也喊上一句老爺子。
聽得曾通玄這句話,落銀心底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