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病嘛……懷系青?又是這孩子?許許多多的往事前塵,隨著慢跑中漸行漸近的懷系青,又至眼前……深秋的翻飛落葉中慢跑的少年,還有在冷冷霜月下擁吻的顧老師和韓老師……
直至顧衛敏與噓噓喘氣的系青面對面望著,不約而同,“這麼晚了,幹啥呢?”
校長先生這麼晚在這裡的原因是,老婆帶著兒子回孃家度假,他有事要忙沒跟去,晚上家裡沒人,清鍋冷灶,實在不習慣,就出來溜達溜達,尋思折騰乏了可以睡的安穩些。他問系青,“你咋了?換工作環境壓力大?後悔了?”又笑,“聽大家講,你在鬧失戀。”顧校長善意揶揄,“老些年過去,你還這點兒出息?”往邊上挪挪,請系青也坐上乒乓球檯,挺八卦的,意欲詳談,“是為著誰家的姑娘啊?”
系青坐好,水泥球檯白天吸收到的陽光炙熱,威力猶存,在他屁股底下苟延殘喘,嗯,知道老師為何在屁股底下墊蒲扇了。慢悠悠喝下半瓶水,系青才肯相告,“計家的。”
對於計然,不能說大家都已忘記,可是,應該很少有人還會想起了吧?或者,覺得那樣一個女生,多數命不長久,也本能的不太會相信,她和系青仍能“狗血”如莎士比亞筆下的男女般,離散後再遇。所以校長先生只是問,“計家?家裡做什麼的?和你爸媽是同行?”
系青抿嘴淺笑,輕輕吐兩個字給領導,“計然。”
開始,校長只是淡淡嗯一聲,等意識到這個名字的意義的時候,就,“啊?啊?啊?”一聲比一聲大,只差沒響徹校園,“啊?你們居然遇到了?我的天啊……”
系青把自己和計然的遭遇以及現下情況,跟領導粗略講過一遍。顧衛敏聞之駭到無法言語,只能發出一串串感嘆詞,“哎喲,哎喲,哎喲……”系青自個兒結論,“我不會原諒她的。”又加重語氣來一次,“我絕不原諒她明明愛我卻不要我。”
“她是孕婦,我們不能跟孕婦較真兒。”顧校長稍微冷靜下來後試圖勸解,“我們都知道女人是不理智的,反正那顆能救她的心臟也沒了,她身體又不夠好,何苦再鬧氣?”
系青聽得懂領導的弦外之意,計然時間確定是來日無多,他沒時間在這兒鬧脾氣……可他能怎麼辦?對那個與他站在彩虹下面感慨眾生美麗,卻懷著輕生之念的女人,他能怎麼辦?
校長先生倒是突然懷舊起來,無限遺憾,“你和計然啊,都怪我,當年要不是我擔心你媽會發現你們的事情,於是勸韓老師先去跟你媽談,才害得你們……”顧老師搖頭,“對不起,系青。”
系青拿冰礦泉水抵著汗溼的額頭,反安撫師長,“過去的事兒,別總惦著。哦,對了,韓老師怎麼樣?我們光知道她去了南方,一直都沒再聽到她的訊息。”
顧校長擺弄手裡的口琴,默半晌,“死了,離開這裡到南方差不多半年,就死了……”
那年,顧,韓兩位分別辭職,遠走他鄉。顧老師找到一份在廣告公司做文案的工作,事業發展順利。忙碌之餘,與和他同名同姓的小姐偶有約會幾次,互存好感的階段,具體能否再進一步發展,且隨緣。
春節期間,顧老師回鄉看望父母,在街上遇到韓老師的女兒。小女孩兒瘦了好多,臉色不好,跟在奶奶身後。顧老師看到孩子老人臂上俱裹黑紗,初時還以為是韓老師的公公過世,雖知道,出於避嫌的的顧慮,應該裝沒看到路過,偏他心如死灰中又燃出一絲光亮,很想得到一點韓老師的訊息,於是上前跟韓老師家的小公主打個招呼。誰知這個招呼打得“觸目驚心”,顧衛敏才曉得,孩子臂上黑紗,是為母親所戴。
韓老師去廣州不久,也找到合適的工作,某日為了工作上的事情,她從公司寫字樓出來去廠裡,廠子裡發生火情,她本可以沒事的,卻為了救兩個陷在火場裡的孩子,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