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怒了,如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啟程?和你那個師兄一起?你是不是把我玄夜當成傻子了?十幾年前他對你賊心不死,十幾年後你們是不是要準備再續前緣?”
桑九就那麼看著他發狂,冰冷的,譏笑的,如一朵冰山上的小花,開得異常冷豔。她不是絕世名花,正如她在後宮裡也算不得最美。可是此刻,在玄夜即將失去的時候,卻以最驚豔的姿態展示著她最美的一面。
她那麼年輕,,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她那麼美麗,哪怕她正嘲笑他,正冰冷對他,她在他心中,也是最美麗的那個女人。
梨雁國第一美人連曼曼及不上她。
後宮裡所有年輕漂亮的女子都及不上她。
天底下,只有一個桑九。
只有一個桑九啊,她走了,他上哪兒再找一個桑九出來?
他以為自己愛上了陸漫漫,不不不,其實想來,那也不過是因為他正懷念多年前的桑九。
可是桑九要走了,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肯留下。
玄夜拉著桑九,連拖帶抱地強制帶出房間:“來人,備馬。”不是馬車,只是馬。
雪夜裡,一騎黑馬賓士在夜色之中。馬背上,玄夜緊緊摟著桑九,不顧她的掙扎,強悍而狂怒。
他的手摟在她纖細的腰肢上,那麼大力,那麼不可一世。這個女人是他的,跑到天涯海角也是他的。
身後遠遠跟著數十匹駿馬,得得得的馬蹄聲,向城外奔去。
桑九狠狠咬牙:“玄夜,你瘋了!”這男人的確是瘋了。當年她那麼委曲求全地請求他不要走,但他走了。
他在洞房的時候,她流乾了所有的淚。
他在和別的女人嬉戲的時候,她發誓,此生此世都不會再愛他。
在她就快要做到不再愛他的時候,他來了,竟以如此受傷纏綿的姿態,來要求她留下,要求她愛他。
怎麼可能!
玄夜灼熱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他在她身後,在她耳邊,沉重而傷痛:“回來,桑九!你就是讓我死,也要看著我慢慢死去。我不許你走,絕不許。”
桑九冷笑一聲:“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九五之尊,可別輕言生死。要死也不過是民女死而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我小小的一個女人。”
“我不會讓你死,桑九。”風呼呼從兩人耳邊刮過,玄夜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生怕一鬆手,懷中的女人便消失無蹤:“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我會寵你,愛你,再也不會犯以前的錯了。”
桑九冷笑,像一個嬌縱的小女孩,回擊毫不留情:“玄夜,我桑九蠢,但也只會在十六歲犯錯。同樣的話,現在不管用了。你愛的不是我,你只是愛你自己。你受不了失敗而已,你覺得你是皇上,你是天子,天下女人都該匍匐在你腳下。結果呢,陸漫漫不買你的賬,跑了,成了你弟弟的女人。我不買你的賬,你卻不能放過我。你怕我給你戴綠帽子而已,你只是愛你自己。”
玄夜聽得心中撕裂,那種痛排山倒海:“不不,桑九,你誤解我,你真的誤解我了。”
他無法解釋當日對陸漫漫的情愫,其實是對曾經桑九的懷念。那聽來多麼無恥,多麼可笑,多麼讓人輕視。他不能說,他是個男人。
桑九繼續笑得張狂,似乎傷他讓他痛都無所謂,他再也不是她心疼的男人:“我們再無瓜葛,就算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也不算給你戴綠帽。玄夜,你只是自私而已。你只是個自私又自大的狂妄的男人,我不愛你,我一點也不愛你,我再也不會愛你……”
一句比一句灼人,一句比一句有力,一句比一句擲地有聲。
玄夜雙臂一緊,將懷中的女人狠狠制住,一低頭,就堵住了她的小嘴。那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