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是他衙門的仵作,驗錯屍的事傳出去,就是給他黃仁面上添黑,這種自己扇自己耳光的事,他肯定不會做,於是也就打算將錯就錯的判了。
中途時,小雙梨花帶淚的模樣吸引了黃仁的眼球,他便有了一些不軌的念頭,她若是順水推舟,他就免為其難的賣個面子,就連託辭他都想好了。該背黑鍋就得背,出來混總要還的!
誰知這小丫頭就是不上道,黃仁自然也就免了認真的想法。
喊著再驗屍,不過就做做樣子罷了,黃仁就不相信那許三敢自己說自己的結論是錯的。
人算不如天算,哪知道丁寒顏卿這兩位吃飽了沒事幹的御查使,硬插手了這件小事。
於是,黃仁怒了,來了個翻臉不認人。
“住口!堂下喧譁,打二十大板!”
小雙一聽,臉色頓時發白。她是知道規矩的,擊鼓鳴冤,不問冤情便要先受二十大板,誰知道縣令仁慈,並未對此事提起半分,這才讓她忘記了官民的區別。
街坊不是說黃縣令是渠縣的父母官麼?怎麼會是如此父母……
還沒等衙役走到小雙身邊,眾人只覺眼前一閃,一道白影穩穩的落在了堂內。
白衣,白扇,白麵具,腰間一塊雕花金牌,在光線下發出誘人的金光。
衙役們愣下才紛紛呵道:〃什麼人?”看這打扮,來者不是普通人。眾衙役只敢嚷嚷,誰都不敢貿然衝上來。
來者何人,衙役不知道,師爺沒見過,黃仁卻是清清楚楚。他那兩道八字鬍下的嘴,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兩下,第三下時,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原來是御查使大人到了,下官有失禮數了。”邊說著邊朝丁寒走來,到了面前毫不含糊的跪了下去。
堂上最大的官都跪下了,什麼師爺,什麼衙役也都丟下手中之物跪了下來。
此時形成了三個臺階,丁寒站著,黃仁、師爺、眾衙役跪著,小雙與顏卿趴著。
胸脯貼在地面的顏卿,不用抬頭也能猜到丁寒眼裡是何種得意。
剛剛混亂之時,顏卿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他為了不顯出特別之處,便乖乖的趴上了冰冷的地面,結果才一趴好就聽黃仁要打他三十大板。此時顏卿心裡就不爽了,因為他知道,丁寒絕對不會在棍起時跳出來救他,要說救人的話,至少也要讓他受上十板八板才會遲遲現身。
這頓打是挨定了。剛有此唸的顏卿又聽到黃仁喊著要打小雙。小姑娘才被推倒在地,丁寒這廝便翩翩地出現了。顏卿在心裡面暗暗的給丁寒記了一筆。
此賬不算非顏卿。
有了御查使的攪局,黃仁深知這案子是沒法這麼容易的結了。他不知道御查使前後共聽了多少,但是此時先表明態度卻是十分重要的。
“大人,此案疑點諸多,下官正想傳仵作再次驗屍。”黃仁邊說著,邊翻著眼睛來瞧站著男人的表情。可惜那隻面具將大半張臉都遮了起來,壓根就看不到表情,更別說看出什麼了。
丁寒也不點破黃仁,指了指狼狽的趴在地上的顏卿,說道:〃此人不是仵作麼?”
“回大人的話,此人不是仵作,本縣的仵作是許三,這廝不知是從何處來的,本……下官正要教訓此人。”說到顏卿的問題,黃仁倒是有幾分理直氣壯,那樣子是氣沒地方發,硬要發在顏卿身上一樣。
丁寒知道此時若是他稍稍吹點風,顏卿這板子就挨定了,不過回頭來,他也死定了。這落井下石的事,雖說是他的最愛,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他如此做。
“我看此人倒是有幾分仵作的樣子,你且聽他說說這屍體的疑點再發落罷。”丁寒說完,瞧了瞧顏卿,心想,他搞得這麼狼狽,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回頭還是想想怎麼堤防顏卿的暗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