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我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楚衍語聲柔和:“雨勢今晚會停歇,明天大概就會放晴。”
“這樣的壞天氣,總能輕易就勾起一個人所有的晦暗不堪。”白素望著外面的大雨,眼神迷離:“那天深夜,天氣也像今天這麼惡劣,雨很大。我抱著白荷的屍體坐在輪船裡,彷彿走到了末路盡頭。”
“素素……”楚衍呼吸加重,聲音輕的不能再輕了,這是她第一次願意跟他講兩年前綁架案。
“那條輪船太過骯髒,那些人糟蹋了白荷,廢了我一條手臂,所以它被引爆了,我被迫跳進海中……”白素說著,將左手抵在唇邊無意識輕輕咬著指尖:“海水很冷,被海水包裹的我很累,我真想就那麼沉在海水裡,永遠的睡下去,再也不要醒過來。但是楚衍,我不甘心,我的生命是用我妹妹生命換來的,所以我只能在洶湧的海水裡掙扎求生。那是一個我從未涉足的未知世界,大海,多麼美麗的想象,但它給我的只有無盡的恐懼和彷徨。我害怕我會死,我不能死……”
“從此以後,我恨上了雷雨天,說恨,還不如說害怕。但是楚衍,大自然不管給予我們什麼,我們如果不能嘗試改變和阻止,那麼……只能嘗試著去接受。”
“定居連城之前,我去了很多城市,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散步,一個人在無望中等待著奇蹟的發生,可我得到的只有無盡的失望和絕望。我的手廢了,白素之前能夠在天上飛,是因為她有雙翼護航,失去一條手臂的白素,她還能飛嗎?如果能飛,她會不會從高空墜落,摔得粉身碎骨?”
“這輩子,我深愛過兩個男人,但最刻骨銘心的那一個人,卻是身為丈夫的你。跟你一起在非洲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也很難忘。一國總統捲起襯衫袖子,下廚做飯給我吃;你牽著我的手走路,讓我越來越依賴你;你在國內給我打越洋電話,我睡著了,你可以一直保持通話,聆聽我呼吸一晚上;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愛其實一直有個同義詞,那個同義詞叫:感動。”
“楚衍,你有沒有在午夜街頭散過步?有沒有一個人站在寒風中等過末班公交車?有沒有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看過自己被拉長的影子?有沒有在偌大的城市裡,不知歸處?”
“有人說,愛的越深,痛的也就越深調教狐狸。時間無情,它可以抹殺一切,即便是那麼刻骨銘心的愛和恨。我原來愛你,我原來恨你,可那也只能稱之為原來。”
“一年前,我去了連城,只因那裡離首都最遠。你看,我是這麼想要逃離首都的人和事。我到連城的時候,是凌晨一點,我提著行李包走出機場大廳,在計程車站臺前等待計程車。在我的前面,有一輛輛計程車載著歸心似箭的連城市民回家,那時候我覺得很溫暖。可是第二天起床,我走出酒店,站在連城大街上,太陽那麼毒,人群那麼熙攘,我忽然想起了你。然後心開始一點點的疼痛起來。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不管是愛還是恨,你一直都在我的心裡……”
“楚衍,終究是你負了我,所以不管我做了什麼,你都不要恨我。縱使恨也沒關係,因為我不在乎……”
徐澤聽著白素的聲音,微微皺眉,話語到了這裡,她似乎有些語無倫次了,她知道此刻她都在說什麼嗎?從白家出來後,她的精神狀態就很糟糕,乾嘔的情形在腦海中浮現,她身體不舒服嗎?
那天,白素一直在跟楚衍說話,不激動,不哭、不鬧,只是平平靜靜的敘述著,好像她和電話那端的楚衍沒有歷經那麼多的坎坷和愛恨糾纏,只是一對多年不見的故友一般:閒話家常。
後來,白素在跟楚衍通話的時候睡著了,正確的說,之前感冒沒好,如今又淋了雨,她再次發起了高燒。
兩年前的白素,很少生病,可是認識她之後,好像稍有風吹雨打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