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準無誤地將祁王整張臉捆住,四下的倀鬼們瞬間傻了眼,不知該如何攻擊。
想不到縛仙索居然還有這玩法,柳扶微整個震驚了。一想也是,祁王已被金蓮鐐限制了行動,卻還能驅策倀鬼,想必用的是他的意識,相比於剛剛飛花想直接擰斷他的頭,太孫殿下這種“裹腦袋”操作……已算是溫和的了。
“稍等。”柳扶微看他有一劍清除周遭倀鬼之意,忙道:“鬼門之中還有不少活靈,若是他們的神魂就此驅散,現世之中恐怕也就活不成了。”
司照不知此節:“你可辨認得出區別?”
“它們胸口有白蝶的就是活靈呀,殿下你看不到麼?”
他點了點頭,道:“你指給我看。”
所幸這洞穴之中尚有鬼火浮動,不至於看不清路。
他本就單手拎著她,此刻就維持著這姿勢轉悠小半圈,發現了兩隻附了活靈的倀鬼。
鬼門中的活靈依舊是神魂不清的狀態,若不能除,就仍有可能會被鬼王所差遣。
柳扶微遞出脈望,活靈便乖乖地溜入其中,見司照神情怔愕,解釋道:“我這法器內蓄有靈力,有靈之物皆可存於此間,待我出去自會放他們回到本體。”
他“嗯”了一聲,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這才想起自己還抱著她,連忙放下。待斬殺完洞穴之內其餘倀鬼,看地面上鮮紅的血跡,半蹲下身看她膝蓋上的咬傷,傷痕頗深,莫要說是一個小姑娘,便是換作一些七尺男兒只怕都得疼出慘叫。
可她……明明眼圈翻紅,額際、眼角還蓄著溼意,全程是沒有吭一聲。
他心裡湧動著熟悉且奇異的疼,撕了自己的衣袖,卻即刻化為煙霧。
是了。他只是一縷魂。
柳扶微見他兩手懸在半空,才知他想給自己包紮,道:“沒事的,我……自己可以。”
五指一翻,脈望乖乖地變回戒指,她忍著疼輕摁住傷口。
司照見血當真止住:“你的法器,很厲害。”
“……謝謝。”她遲疑地看著他,“殿下,是否想起什麼了?”
他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會救我呢?”
“你方才不是說,你是我的妃子。”
她怔了一怔,“那你信了?”
“莫非,你都在誆我?”
“沒有沒有,絕無此事。”她慣以各色謊言與人斡旋,頭一次在這種境地下說了真話會被無條件信任,她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袖子,“殿下,你能信我,我很高興。”
他身體微微側向一邊,試圖避開她的視線:“你先告訴我,這裡究竟發生何事。鬼門的主人,為何要扮作皇叔的模樣?”
柳扶微:“他麼?倒的確是祁王殿下本人。”
司照一震:“你不是說,他是鬼主?”
“他是鬼主,也是祁王,這並沒有矛盾啊。”柳扶微斟酌了一下措辭,“此事說來話長,簡而言之,祁王揹著所有人在長安城佈下鬼陣,有意大開鬼門,而你……因為更多更復雜原因,仁心被祁王所盜,藏於鬼門,所以我才來到這裡的。”
這解釋既沒頭也沒尾,司照看著昏在地上的祁王,神色變了又變,顯然難以置信:“皇叔他為何要入鬼門,為何要做這些事?”
柳扶微將心比心,前一刻至親的皇叔轉眼之間成了加害自己的鬼王,司照從情感上難以接受也實屬平常。
想當初她那一縷走失在幻林中的小念影太孫殿下都哄了好半天,如今易地而處,她可不能亂了分寸。
於是道:“在我來之前,殿下你和我提到過,也許祁王是為了蕭貴妃。但這一切尚無論斷,當務之急還是要離開這兒,將鬼門所在告之殿下,就是外面那個你,以解燃煤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