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照既知自己只是一縷念影,未窺全貌,不應妄下定論。他本有許多細節想要了解,看到她衣袖燒了大半,露出一截皓白如玉的手臂,肌膚之下能看見細細的藍色血管以及紅色的燙痕,也不知除了膝蓋,其他地方是否還有傷。
此刻的他卻連給她披一件外裳都不能。他道:“該如何離開?”
“呃……啊?”
她都還沒摸清鬼門的構造,原本還想循序漸進,就被飛花暴脾氣一下子打亂了計劃,如今被困在何處都沒搞清楚呢。
只是,以往身陷這種危境,都由太孫殿下主導定奪,這大概是他第一次主動詢問她該怎麼辦,她可不能叫他看輕。
她思忖須臾,單腳蹦到祁王身畔,手放在他的心口——想試試能否入他的心域一探究竟。
然而她嘗試了幾次,都侵入不了他的識海,反倒是周圍的牆體又開始震盪起來,司照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在做什麼?”
“我是想進祁王的心,看看有沒有離開此地之法。”
“進人心域?”司照盯著她的指環,若有所思地一蹙眉,“這應該是妖道之術。”
她不服:“沒有用來做壞事的術法,怎能算是妖術嘛!”
剛剛他已親眼見過她的身手,再念及自己只是一縷殘魂,並沒有擁有全面的記憶,所以他並沒有輕易質疑她,只是環繞四顧,判斷道:“我從前聽聞,鬼主多是強行還陽的死人,活人若要做鬼王,需將心祭在鬼門之中。”
柳扶微回頭觸了觸周圍岩石,觸感竟有些柔軟,耳朵趴在牆面上,居然還能聽到撲通撲通的聲音。
“殿下的意思是,此處……是祁王的心?”
難怪,祁王在被束縛的情況下仍能使周遭坍塌變幻。
想必鬼門內的皇宮就是祁王獻祭自己的心血所築。
人在自己的心域能夠透過想象操縱場景,所以當他被飛花暴揍時,就第一時間把大家都拉入他的心內——常人的心域存在於虛無的識海內,而鬼主的心則搭建在真實鬼門中。
她這回用的可是實實在在的□□凡軀,倘若祁王反應再快一點,恐怕真能將她活埋。
偏偏就有這麼巧,先有金蓮鐐,再有縛仙索,兩個法器疊到這位鬼王身上,才讓他在自己心內也無可施為……
可真是兵行險著!
柳扶微心底一陣跌宕起伏,司照儼然沒有她那麼多想法,只道:“你既懂得進人心域,自當知道如何出去吧?”
奈何此心非彼心,並非一個意念出竅就能解決啊。
她微咳了一聲,“大概……吧?往後邊走走看?”
他剛才已探過,道:“是死路。”
“那就往前吧。以防萬一,我們也得帶祁王一起上路……”
她這會兒腿已不疼了,正琢磨著怎麼捎上這位體型碩大的人質,就看到縛仙索自己支稜著將癱倒的祁王原地拖拽起來,看上去就像拎一頭白斬死雞。
“……”柳扶微看著攏指捏訣的司照,乾笑一聲,“原來,這條縛仙索還有這麼多妙用啊。如此,倒是方便了許多。”
司照點了一下頭,看她小心翼翼挪著小碎步,“你還能走路麼?”
“不能!”她想也不想,毫不見外地張開雙臂,“你背
我吧!”
“……”
司照將縛仙索繩頭另一結放入她手中,“換你來捏決,勿要放鬆警惕。”
他在她身前蹲下身,其實動作很是剋制守禮,她自然而然地伏上他的背,摟住他的脖子。
他身形微僵,顯然對她親暱的動作很是不慣,她純真的眼神理所當然地瞟過去,問:“哪裡不對麼?”
他不提防對上她的眼睛,迅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