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是對誰的孝心,只是放緩了腳步,與雲堇並肩而行,續而低聲說:“我初初知道你們在書院見面的事,擔心得晚上都睡不著,不止是怕父親、母親知道了傷心,更怕有人在背後說閒話,影響你的名聲,讓祖父生氣。因為我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找母親商議。原本我是想讓母親在家裡給他們找個差事,讓他們的日子過得好些,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可母親說,這樣會讓人覺得……覺得……覺得他們是……”
見雲居雁吞吞吐吐的,雲堇立馬想到了“賣子求榮”四個字。他臉色微變,可轉念再想想,當初說好了,他父母收下銀子後與他再無瓜葛,這根本就是把他賣了。~按照一開始的約定,雲家的人分明可以阻止他們見面的,甚至可以不讓他去書院,哪裡需要管他父母的死活。
“大姐,我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錯不錯,見不見都是小事,你們血脈相連也是事實。你希望他們過得好,我同樣希望你多多孝順父親、母親,人心都是相同的。”她抬頭,望著剛剛升起的太陽,接著之前的話說:“母親的意思,舅母的孃家人瞭解種田人的苦處,最是寬厚,體諒人,那邊的田莊是上好的良田,產出也多,最重要的,不會有人亂說話。我覺得這樣最好,一時心急,就沒有與你商議,直接讓人找他們談了。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妥?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雲堇側頭看著雲居雁的側臉。早上的陽光給她白皙的臉龐打上了一層聖潔的光暈,愧疚之情從他的心頭湧過。原本聽說那是魯家的產業,他有些難堪與生氣。今天聽雲居雁這麼說,他再次覺得是自己不該違反約定,忘了自己早已過繼。想著連他親生父母都說,魯家給的條件是難得一見的優渥。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因此他只是一味感激雲居雁,再次承諾自己會記得本分,也會孝順雲平昭和許氏。
雲居雁連連點頭。稱讚雲堇懂事,懂得體恤他人,接著又說:“二弟。還有一事,我思量再三。覺得還是應該先對你說一聲。”
雲堇見她表情嚴肅,不禁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雲居雁為難地笑笑,婉轉地說:“祖父和父親都不是刻薄的人,當初給的銀子是預備了讓他們富足地過一輩子的。今日的情形,你應該知道原因的。”
頓時,雲堇只能低下頭。子不言父母之過,但就事論事。他雖不知道雲家給了他父母多少銀子,卻知道那不是一筆小數目。如果不是因為父母爛賭,他們大可以買地蓋新房的。
抬眼見雲居雁一臉擔憂,雲堇急急保證:“大姐放心,他們不會再賭錢的,定然不會誤了田裡的莊稼。”
“你不要急,我只是想把醜話說在前頭而已。”
“我知道……”雲堇喃喃。
雲居雁拍了拍雲堇的肩膀,笑道:“你不要擔心,母親一向嘴硬心軟,不管怎麼樣。事到臨頭總不會不理的。只不過萬一最壞的情形發生了,恐怕不得不逼他們戒賭,到時你可不要心軟或者心痛捨不得。”她早已計劃好了一切,現在不過是給雲堇打預防針。
雲堇雖然嘴上說相信親生父母不再賭錢。但他心底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賭錢,他們怎麼會一次次找他要銀子。聽雲居雁說,不會因為他們爛賭就趕他們走,反而會幫他們戒掉,他除了說感激的話,還能說什麼?
眼見著時辰越來越晚了,想著今天畢竟是雲夢雙成親的正日,雲堇與雲居雁告別,說自己回書院前會再去找她。
雲居雁應了,目送雲堇離開。望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她深深嘆了一口氣。
其實京城的田莊根本不是魯氏的,而是雲居雁未來的嫁妝之一,是不久前置買下的。打著魯氏的名號,不過是一個幌子,為了好說話罷了。
她如此安排雲堇的親生父母,並特意選了京城近郊,因為前世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