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全家人之中最忙的要數雲平昭,確切地說,他對製陶的熱忱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整日整夜都與呂師傅師徒在一起。以前他一向是手不沾泥的·最多就是給蘭花澆澆水,現在卻事事親力親為,特別是制胚環節,基本都是他自己動手。用呂師傅私下的話,雲平昭的經驗技術雖不及他,但他的手比他巧,又會畫畫,腦子也比他聰明,很快他就沒什麼可教的了。
轉眼間到了二月中旬·某一天,張鐵槐家的突然求見雲居雁,告訴她,陽羨的山地價格突然間在往上漲。原來前一天,張鐵槐在街上遇到了從江南來的商隊,無意中聽到了此事。
雲居雁聽著,不由地更擔心了。地價漲了,就表示有人在購地,而且是大片大片的。樂觀一點的猜想,有人得知程大欲大肆開拓陽羨壺的生意·某些人眼紅了,他們想分一杯羹。悲觀一點的猜測,她欲買地的意圖被什麼人獲知了,對方想先下手為強。如果是前者,幾個月後她不過是多花些銀兩,可萬一是後者呢?
雲居雁越想越擔心。她本想再去找許氏,看她是否願意改變主意,預支嫁妝給她。思量再三,她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
無論是前世的紫砂壺的興起,還是前段日子有人慾對呂師傅挖角·都讓她相信,這次地價的上升應該是有人想捷足先登。
原本她以為買紅泥礦是極簡單的一件事,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想來她必須謹慎再謹慎。當然,這是她為了以防萬一留下的救命財產,最重要的還是嚴守秘密。如今雲府上下都知道張鐵槐是她的人,若是她想買紅泥礦的訊息是從家裡傳出去的,那麼如果他們再次去陽羨,一定會被人盯上。
雲居雁思量再三,想到了一個人:如意。此時如意已經回家待嫁,許氏為她找的是家裡的一個小管事·為人正直·做事勤快。再加上之前賞了她一筆可觀的嫁妝。她和她的家裡人都十分感激。
第二天一早,雲居雁便藉著給她添妝之名·把她叫了進來,問她是否願意為她辦一件事。如意聽到只是要他們偷偷去一趟陽羨·買兩個女戶的戶籍,又聽她說,其中一人是啞巴,就以為是為了青杏,很爽快地答應了。
雲居雁當場拿了銀子給她,又叮囑她,若是官府管得嚴,他們疏通不了,讓他們先在陽羨住下,再寫信告訴她住址,她會另想辦法,或者給他們其他指示。
又過了兩日,雲居雁收到了雲凌菲的回信。按時間算,她早該收到她的回信了。她讀了信才知道,雲凌菲先寫信去了陸家,得了陸家的回信才寫信給雲居雁。
雲凌菲的信上並沒說什麼,只是說她和陸氏等人已經準備啟程回永州了,而泰州那邊,陸航自從京城回去後,一直在家裡住著,並沒什麼異常。當然,雲凌菲的信上並沒未說得如此直白,只說陸家的表兄弟都在泰州,一切安好。
雲居雁收了信,不由地想起了陸航。前世她對陸航的印象很淡,而這一世,她也只知道他是乾淨而純粹的人。在她心中,這樣的人應該找單純善良的伴侶,而她,她揹負著太多的過去,重生之後她不知道什麼是肆意的歡笑。
同一時間,許氏也收到了陸氏的家書,告之他們,她們會在三月初十左右抵達永州。這一年,三房並沒有回家過年,卻選擇了參加雲居雁的婚禮,許氏對此當然是十分高興的。相比錢氏終日臥床不起,動不動就請大夫煎藥,她對二房更是不滿,恨不得早日與他們脫離關係。
雲居雁心中清楚,就算是分家了,二房依然姓雲,他們若是惹出什麼事,整個雲家也要受連帶責任,再說許氏是雲家宗婦,二房有事她不能置之不理。對此,雲居雁只能好生勸著母親。許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的,想到女兒嫁入沈家就是嫡長媳,還有個年紀差不多的繼母,又紅了眼眶。
這些日子,隨著婚期日近,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