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碰到了茶几,發生了不小的聲響。他注意到她雖沒有看自己,但她輕輕動了動。他告訴自己,她大概是害羞,他把房間各處的燈全都滅了,只留下了大紅喜燭。
重新折回內室,他對自己說,只要她起身相迎,或者發出一點點的聲響,他便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了。雖然這是為了她好,但是她長得這麼漂亮,他也不吃虧。
令他失望的,雲居雁依然像石雕一樣坐著,沒有絲毫的動作,就連眼睫毛都不曾動一下,彷彿他壓根不存在一般。他頓時覺得自己就像呂洞賓一般。他要看看明早她想怎麼交差。到時他會好心地告訴她,不是滴幾滴血就能矇混過關的。
雲居雁在沈君昊折回來的那一刻,緊張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她只能緊緊握住雙拳,假裝鎮定。她不敢看他並不等於她不知道他把燈都熄滅了。她雖做了各種準備,但她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她無法確認他厭惡自己的程度是否已經到了根本不想看到她,更不要說同床共枕。
感覺到他在門口停下,她忽然有一種逃走的衝動。她一直知道他是好人,雖然說的話難聽,但他總是無條件幫她。她並不怕他,可有時候他卻讓她慌張,特別是他命令她看著他的時候。她知道他的驕傲不容許她在看著他的時候想著別人,可是對她來說他們明明是同一個人,她要如何將他們剝離?
重生回來,她曾期待過與他相扶相守,共度一生,彌補前世的遺憾。經歷了這麼多事,而他的態度又是這麼明顯,她早已對此不抱希望了。至於他們會不會成為真正的夫妻,她說不清自己想要什麼,那麼一切就由他來決定,就當是他身不由己的補償。
感覺到他坐回了之前的座位,她輕輕吁了一口氣。現代的五年,她從未想過他們“坦誠”相見會是何等情景。似乎一直以來,只要她能握著他的手,聽她訴說心理的話,這樣就夠了。
依舊是沉默,沉默得令人窒息。兩人不約而同的放低呼吸聲,似乎怕屋內的氧氣不夠。他們同樣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枯燥的等待中,天際泛出一絲光明。雲居雁抬起僵硬的脖子,望了望窗外。沈君昊看著她的動作。他依舊相信,她會求他的,而此刻,時間還來得及。他告訴自己,只要她主動走過來,一切都不遲。
同一時刻,薛氏踏著晨光,從主屋的正房走向廂房。每天的這個時辰,她都會先去看看兒子是否睡得安穩。
房間內,奶孃起身相迎,答了幾句話。薛氏替兒子掖了掖被子,走回了外間。奶孃看到玉露正等著,主動避了出去。
“怎麼樣?”薛氏詢問。
“聽說大公子······大爺昨晚敬完酒回去,就不管不顧地摟著大奶奶不放……”
“我是問你她的幾個丫頭如何。”薛氏打斷了她,淡淡地說:“她是老太爺選的,昨晚怎麼著都不會讓她太難堪的。再說她也確實長得貌美如花。那些人都多慮了。”言下之意,以雲居雁的容貌,凡是男人都會心動的。而其他人趕著去監視他們洞房,根本是多此一舉。
玉露點頭稱是,恭順地答道:“奴婢昨晚趁著送晚膳,與大奶奶身邊的大丫鬟都見過了,也悄悄打探了一下。玉瑤是自小跟著大奶奶的,鞠萍原本是雲夫人身邊的丫鬟,而那個燈草,雖看著伶俐,但年紀太小了。只有香櫞,聽說她到大奶奶身邊服侍不過半個多月。”
“哦?”薛氏若有所思。她知道玉露是在說,若她要收買雲居雁身邊的丫鬟,香櫞是最合適的。不過她覺得雲居雁不會蠢得帶一個不忠心的丫鬟來沈家。“她身邊不是還有一個叫撫琴和錦繡的嗎?”
“回夫人,奴婢不知撫琴是誰,而錦繡是大奶奶的陪房媽媽,早上已經去院子裡伺候了。另外還有一個叫如意的媽媽,她們二人成親都不足一個月。”
薛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