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吩咐沈倫把白芍帶過來。
沈君昊一聽這話,直覺地想拒絕。他怎麼能讓薛氏和雲居雁獨處。薛氏把他的緊張看得分明,低頭輕輕一笑,又急忙掩飾了過去。雲居雁相信薛氏不敢在沈滄的眼皮子底下對她動手,急忙給了沈君昊一個讓他安心的眼神。
須臾,白芍被押了上來,雖一身狼狽,但並沒任何受刑的跡象。沈滄看著,只是不滿地瞥了一眼沈倫,又對沈君昊說:“有什麼話你就當著我的面問吧。”
白芍跪在地上,眼睛紅腫,嘴唇卻是白的。不待沈君昊詢問,她哆哆嗦嗦地說:“王爺,奴婢只求活命,只要您放了奴婢,所有的事情只當沒發生過,否則京城人人都會知道……”
“住嘴!”沈倫一聲呵斥。按照白芍所言,雲居雁故意設計她墜崖假死,又給她安排了新身份,就是為了讓她用美色迷惑沈佑,在家裡興風作浪,好讓雲居雁有表現的機會。如果事實真是這樣,他唯有對雲居雁“刮目相看”。在他看來,這麼惡毒又心機深沉的女人,如何有資格成為沈家的宗婦?
沈君昊沒料到白芍居然會求饒。在他的印象中,那些棋子都是視死如歸的。他不動聲色地讓白芍把她墜崖至踏入沈家的經過複述了一遍,這才對她說:“每個人都想活命,這是人之常情。如若你能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的要求不是不能考慮。但是如果你有半句假話,我只能說,求死其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白芍的表情,卻見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懼意,甚至帶著胸有成竹的篤定。
沈君昊心中疑惑,但也只能繼續問道:“我先問你,你祖籍何處,真名是什麼,家中還有什麼人?”
“君昊!”沈倫覺得沈君昊的問題根本沒有意義,卻被沈滄阻止了。
白芍悄悄抬頭看了看沈君昊,流利地說自己原本是乞丐,不知道父母是誰,也不知道祖籍何處,後來遇到了假的程大,就四處招搖撞騙,再後來想幹一票大的,就決定騙雲平昭的錢,沒想到被拆穿了。
沈君昊不置可否,繼續問她是怎麼知道陽羨真有一個程大老爺,且與永州的王夫人熟識。白芍立馬說,是假的程大去過陽羨,見過真的程大,這才萌生了冒名頂替的念頭。
之後沈君昊又問了不少細節,白芍幾乎都是想也沒想就回答了。沈滄在一旁聽著,表情越來越凝重。如果白芍說的不是事實,就表示她一早就準備好了所有答案,甚至極有可能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是什麼人對沈家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原本他打算殺了白芍,把一切抹平,此時看來,沒找出是誰指使她,她是殺不得的。
沈君昊見自己的目的達到,這才怒道:“你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大爺,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
“真的?”沈君昊冷笑,“你知道假程大在永州住的客棧多少錢一晚?你知道他花了多少銀子請客送禮?你說你們是為了銀子,可事實上,就算你們真的成事了,也賺不了一分一毫。”他這話當然是誆騙白芍的。
白芍不知事實,不敢辯駁,只是對著沈君昊連連磕頭,嘴裡說著:“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事成之後我就有一萬兩銀子……”
“事成之後?據我說知,你是在事情敗露之後才出現的,哪裡來的事成之後?”
“不,不是的……那時候我只是想救人……我以為救人之後我就有銀子拿了……”白芍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慌亂。
此時此刻,沈滄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他打斷了沈君昊,對著白芍怒問:“我只問你一句,你聽清楚了,到底是誰指使你的?”
“沒有,沒有,我只是為了銀子……”
“來人!”沈滄大喝一聲,對著手下說:“把她帶下去好好問問,問到她願意說真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