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衝上前去,揪住楊深的衣領。
“說!你為什麼要混入我們的密會!你出賣我們?把我們的事情告訴那些鮫人?!所以那個藍皇才娶你是不是,這是你的籌碼?你認識楊深?為什麼要說他是你的引路人!”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地砸過來,楊深被迫仰起脖子,悲傷地望著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
上次密會上相見,誠已經變得疑神疑鬼,現在他……他還是考慮得不夠,如果當時直接說出真相,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
“他不會相信的。”塞因斯的聲音忽然出現在腦海裡,“主人,你的消失只是導火索,當時你如果不逃往烏托邦,最後可能也會變成這樣。”
楊深搖搖頭,誠個子比自己矮,他揪著楊深衣領這個動作並沒有多少威脅,他覺得難受,跟生理原因無關。
伸手覆上誠的雙手,對面的人還在神神叨叨,“為什麼……為什麼……”
“誠。”楊深放柔了聲音,大概是因為揚瑟爾從前沒長開的緣故,這具身體的嗓音原本有著少年人獨有的尖細。
但現在,卻已經越來越像楊深本身的聲音,溫和而不尖銳,再沒有那種怯懦。
“我沒有出賣你們,相信我。”
“我憑什麼相信。你承認了!你果然是那天混進來的那個新人,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楊深掰下衣領上誠的雙手,“聽我說誠,藍皇難道會為了我把海底的人類有一個秘密集會的這種事情告訴他而娶我?他是這種人?”
“不,當然不是,他什麼人都看不上……不對,不對……如果他知道了,為什麼不吃了我們?”誠的臉色更加迷惑,一片混亂。
楊深將他的手放下,撫了撫他凌亂的頭髮,“誠,清醒一點,鮫人不吃人。”
誠忽然發出一聲尖笑,“不吃人?別開玩笑了他們明明——”
“你見過?”
“我、好像沒有。”他好像清醒了一點,終於意識到了自己是在跟誰說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劇烈地喘著氣。
“你處處幫鮫人說話!對,你已經被迷惑了,你是叛徒!”
塞因斯的聲音再次在楊深腦海裡響起,“主人,他的精神波十分混亂,按你們的說法,他已經瘋啦。”
“不。”楊深卻深深地看著自己曾經最熟悉的朋友,“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用逃避的方式。”
密會里的那些人,他們渴望、他們期盼、他們等待、卻不敢作為,他們都在用逃避的方式保護自己。
即便現在跟他們說什麼當年末日的真相、戰爭的真相,顛倒的黑白,鮫人的處境、一些人類以及奧斯頓的野心,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他們根本不可能在矇昧了這麼久之後接受這麼一個真實,到時候崩潰的恐怕絕不只是誠一個。
但他不可能讓這些人繼續留在這裡等待什麼虛假的救世主出現,因為從來都沒有。
想到這裡,楊深慢慢打定了主意。
“放開我,你這個叛徒,你怎麼敢用楊深的名字,你不能用!”誠掙扎著。
楊深感覺到四周還有無數道遮遮掩掩的試探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是那些躲藏在屋子裡的人們,他們在看著這一幕。
他們在看著誠,也在看著他,都在猶豫,不敢上前。
楊深輕嘆了一口氣,“誠,你還沒認出我是誰嗎?”
“你是叛徒!”
“房間裡那盆綠光藻還活著嗎?上次你說要把撿來的那塊鮫綃紗送給莉莉婭給她的女兒做小裙子,裙子做好了嗎?還有我偷偷寫了藏在月光石盒子裡的那些情——”
像是想到了什麼,楊深微微一頓,打算把這件事情給忽略過去。
對面的誠卻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