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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掩下心中狂喜,上前拍了拍鞠武的肩膀,假意嘆氣道,“愛卿所言極是啊!唉,當年寡人尚未蒞登太子之位時,便將愛卿視為臂膀心腹,亦是愛卿助寡人奪得太子之位,寡人萬分信重愛卿,先前任命你為太子太傅,本是想讓愛卿為我燕國輔佐儲君哪知秦王如此歹毒,竟逼著寡人親手了斷我與姬丹之父子情分,寡人思及此事,每每夜不能寐啊”
他知曉鞠武先前謀劃刺秦一事,定是想為姬丹報仇,這才故意在對方面前,提起那個他向來不屑一顧的窩囊廢兒子。
鞠武對秦王的無邊恨意,正好能成為他手中射向秦國最鋒利的劍刃,成為他攻秦最忠誠的同盟——暗中謀劃此事是何等機密,若與旁的大臣密謀計策,他還擔心被對方捅到秦王面前去呢。
而先前燕齊楚三國聯軍攻趙,卻因未提前約定利益分配以致中途內訌,燕國不但損失人馬數萬,還白白耗費軍糧卻未撈到半塊土地,吃一塹長一智的燕王,這回便留了心眼,打定主意要讓鞠武先擬出盟約細則,待齊王同意後方肯派兵。
鞠武乍然從君王口中聽到“姬丹”這名字,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慌亂地往殿中四處瞟了瞟,還好,此刻是白日!
他如今立志要殺秦王,正因時常在夢中見到無頭的姬丹,而巫師亦斷言,只有秦王死去姬丹的亡靈才會安生——如此一來,鞠武雖被迫不得不為姬丹復仇,但他早先對對方的那些師生情誼,卻早隨著日復一日的恐懼而煙消雲散了。
他張了張嘴,想勸君王莫要再提此人,但終究君臣有別,只得默默將這大逆不道之言吞進腹中,勉強笑著改口道,“臣自當為王上、為燕國盡心竭力!”
燕王等的正是這句話,忙轉陰為喜道,“此事幹系重大,除了愛卿寡人不敢再信旁人,是以,至於何時攻秦、先攻哪座城池、待秦亡後我燕國又該如何與齊國分配秦地城池,便只能託付愛卿勞費些心神,好生為寡人謀劃一番了”
鞠武聞言頗有幾分受寵若驚之感,急忙躬身謝君王信任之恩,待他轉念一想,又趕緊提醒道,
“王上,依老臣之見,秦王素來狡詐,縱便他將國中青壯皆打發去修路,少不得亦要留下二三十萬秦卒守國,依照秦軍之兇猛,恐怕僅憑燕齊之力,還是有些不妥啊,不如再聯手楚國”
燕王聽了這話,面上的笑容便漸漸凝固起來,下意識一把鬆開鞠武的肩頭,一改方才的禮遇之態,冷哼道,
“怎麼,我燕齊若聯手增調士卒,合軍至少有五十萬之多,還打不過秦人這二三十萬人?愛卿莫非不知,若我燕齊兩國聯手,秦國土地城池只需分作兩份,而若喊上楚國一道攻秦,卻要將土地城池分作三份,莫說寡人不樂意,便是齊王亦絕不會答應此事!”
他見鞠武仍緊蹙著眉頭,顯然並不認同自己之言,想到還要指望對方出謀劃策,不由又放軟語氣勸道,
“愛卿且想想看,若放在旁的時候,縱便齊王來信,寡人又哪敢與他合謀攻秦?此番我燕國起意攻秦,正是因秦王自得而欲大肆修路之機此事,不但會讓秦國消耗大量勞力與錢糧,更昭示著,秦王那小子因接連攻下三國之順境,早不把我齊楚燕三國放在眼中!”
“君王尚且如此狂妄自大,何況士卒乎?所謂驕兵必敗,秦卒豈能免俗?而如今我燕齊兩軍,卻皆是多年飽受秦軍羞辱之哀兵,我燕國,前些日子才剛被秦國奪走兩城,復仇奪城士氣正旺”
說到此處,他眼中先閃過一抹惱恨,繼而又湧起一絲得意,“當年,我燕國三十萬大軍貿然攻趙,便敗在了趙國不足十萬之哀兵手中,如今,燕齊五十萬哀兵,豈能打不過秦國二三十萬驕兵?愛卿只管放寬心儘快籌劃此事,旁的勿須多想!”
鞠武聞言緊鎖的眉頭便漸漸放開,忙奉承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