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撓了撓頭,追了兩步問道:“不去了嗎?”
“什麼?!怎麼做得這麼不乾淨?”劉衍有些激動地起身,衣袖卻不小心帶翻了桌上的硯臺,桌案上的白紙文案無一能倖免。
劉衍慌張地抬手去擦墨跡,不成想,越擦越亂,憋了幾日的怒氣無處發作,此刻衣袖一掀,便將桌案的東西全拂到了地上。
殿中的宮女公公齊齊下跪,惶恐著磕頭喊道:“殿下息怒。”
“出去!”劉衍聽見他們七嘴八舌的聲音,怒氣更盛,扶著額一屁股坐了回去。
亂糟糟的腳步聲聽得他頭痛的幾乎炸裂,在如此嘈雜的聲音中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劉衍猛地抬眼望去,只見楚沉夏正躬身行禮。
劉衍疾步走到他面前,擰眉問道:“若渝說你不回來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事情還沒有處理好,我怎麼能不回來?殿下纏上的事正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助殿下脫離困境。”楚沉夏說話間目光始終落在地上的摺子上。
劉衍挪了兩步,將他的視線擋住,沉聲道:“你的意思是還要走?東宮,真的留不住你嗎?”
楚沉夏眼眸低的更深了,搖頭道:“不知道,世事無常,我並不敢信誓旦旦地保證些什麼。”
劉衍緊緊盯著他臉看,試圖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來,只是他始終都沒有抬起眼眸來,無聲冷笑道:“那你還回來幹什麼?天下賢能之人那麼多,當我真的非你不可嗎?才能第一的門客不好找,忠心耿耿的門客難道還不好找嗎?”
他見楚沉夏說話冷淡,心中便翻騰了起來,一時沒忍住,就拿話諷刺他。
楚沉夏低頭不語,思量了片刻,那些疑惑和糾結總算理清了,他必須在兩年幫助劉衍登上大步,功成身退之後便回山上陪著母親安享晚年。
“殿下,我既然來了自然不打算走了,方才是我不會說話,還請殿下恕罪。”楚沉夏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眼中真誠可見,劉衍心頭的怒氣總算消下去了一些,但還是十分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他不僅是自己的門客,首先還是自己的朋友,怎麼如今說出這樣生分的話來,但也不想和他再做爭辯,揮了揮手轉移話題道:“想必你是有備而來吧,說說你對目前形勢的看法。”
“是,我覺得殿下此刻不宜私下派人出去處理兇殺案,反倒應該先去皇上那請罪,倒也不是真的請罪,只是請他徹查此事,告訴他東宮願意全力配合徹查,請皇上不必為難。”楚沉夏回道。
劉衍有些猶豫,雖說這麼做深得皇帝之意,但畢竟此事的的確確是自己所為,怎麼能自己撞到刀口上去呢?
當下皺眉道:“你可能不知道,虎破是我派人殺的,我的人做事不乾淨,據說已經被侍御史周朗查到一些,我在這個時候去討好父皇,大概不是件明智的事吧?”
“周朗那裡交給我,我保證他不會查到什麼,皇上如今正被百官相逼,焦慮的不行,殿下只需去向皇上請命徹查此事,既體現了自己的清白不懼人查又顯出了殿下的孝意,何樂而不為?”楚沉夏語氣十分淡然。
淡然到劉衍覺得他這些話未經大腦直接說出來,輕飄飄的,無法著重與地,未免有些猶豫。
猶豫間,陸執便進來了,劉衍記得自己方才還吩咐他去找中書監程令,怎麼這會就回來了?
疑惑地等他行完禮,陸執才解釋道:“殿下,我發現在出門的路上撞見了楚沉夏,我覺得他一定提出與殿下不一樣的方法,因此率先回來了。”
陸執說這話,本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衷心而言,可劉衍聽著卻覺得他是在嘲笑自己的方法不如人,不禁有些忿忿,仔細一想確實覺得自己不如人家會籌謀,又忍了下來,高聲道:“那便如你所說,明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