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坐起來。
“庖廚中剛做了米糕,我想你應該也餓了,帶些來給你。”王縈說著,開啟食盒。
徽妍看去,只見裡面果然盛著些新鮮的米糕,還冒著熱氣,不禁莞爾。
“你還記得?”她輕聲道。
“我不記得誰還會記得?”王縈得意地說,眼睛亮晶晶的。
……從前在宮學,卿不是每隔兩個時辰就要去御膳中討小食?
不知為何,徽妍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那句相似的話,不禁愣了愣。
“吃吧。”王縈拿起一塊米糕,塞到她手裡。
徽妍咬一口,溫香軟糯,不禁心滿意足。
說來,她和這個妹妹,從前一直很親密。徽妍大王縈九歲,王縈識字都是徽妍教的。在長安的時候,徽妍無論做什麼,王縈都喜歡跟在她後面,包括時不時去庖廚覓食。徽妍曾經覺得照顧她很煩,常常躲開她,自己去玩。但是到了匈奴之後,她又時常懷念王縈眼巴巴跟在自己後面的樣子,後悔自己不珍惜。
她把王縈拉到身旁,一起吃米糕。
“你平日在家做什麼?”徽妍問。
“看書。”王縈說。
“真的?”
“假的。”王縈吐吐舌頭,小聲道,“我會關上門,翻窗出去玩,二姊,你千萬莫告訴兄長。”
徽妍笑起來,抱了抱她。
“二姊,”王縈埋頭在她懷裡,低低地說,“你不會再走了,是麼?”
“不會了。”徽妍撫著她的頭,“我再不會離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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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辦宴席的當日,賓客盈門。
來的都是父母兩邊的親戚,徽妍大多不認識,只能跟在母親後面,聽著家人傳報,微笑一一行禮。
四位叔伯也來了,各自帶著家人,有一大群。
“這是徽妍?”大伯父王和六十多歲,身體胖得幾乎腰帶都要勒不住,笑起來眼睛都幾乎不見,“回來甚好!從匈奴回來,可喜可賀!”
徽妍行禮:“多謝伯父。”
二伯父王佑,四叔父王敘,五叔父王啟也來相賀,人人皆是福相。
伯母和叔母們則圍著戚氏說話,你一言我一語。
“徽妍去了匈奴回來,長得都快認不出了!”
“聽說匈奴風水傷人,依我看也未必,徽妍可是越長越好。”
“你這話說的,徽妍小時候在長安,你見過麼?”
“那時確是見不到!徽妍可是宮學中的侍讀,我等平頭百姓豈可輕易見到,呵呵呵……”
說了好一陣,親戚們才去堂上,在席間坐下。
“長姊怎還不來?”王縈來到堂前,踮著腳不住往外望。
徽妍亦是此想,問曹謙,“長姊那邊可派了人去告知?”
“告知了,”曹謙道,“大女君還說一定要來。”
話音才落,大門外忽而出現了兩個身影,徽妍定睛看去,不禁露出笑容,那正是她的長姊王繆和姊夫周浚。
王繆排行第二,大徽妍六歲,如今雖已經年近三十,卻仍面容嬌美,走進門,似門庭生光。
徽妍和王縈忙迎上去,與二人見禮。王繆將她扶起,端詳片刻,微笑,“長大了,可不是小女兒了。”
話語雖短,徽妍聽著,心中卻是一酸。
從前在家中,長姊就總說她是“小女兒”,姊妹兩人藉此拌嘴,一直拌到王繆出嫁。徽妍去匈奴之後,姊妹二人八年不曾相見,也不曾通訊,如今見面,心事澎湃。徽妍望著姊姊,那張臉雖未改,笑起來卻已經有了些淡淡的紋路。她握著王繆的手,說不出話來。
周浚在一旁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