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本來就是一等一的。原先在荊北時,薛氏的針線活也補貼了不少家用。但是如今這村子,早已不是當年了村子了,且不說那些從別處遷來的人,便是以前與薛氏有些交情的,見原本就不寬裕的收入,又被薛氏搶去一部分,哪還有不嫉恨的。
這下關於薛氏當年私奔的話題漸漸又流傳起來——彷彿薛氏就是一個不知檢點的人。於是,找薛氏做針線活和漿洗活計的人也漸漸少了。
就這樣又過了小半年,轉過年來等周芷若也已經過了週歲了,周遠達知道妻子在這種環境下心情多有不快,便又帶著妻女走了——這裡的人看他們的眼光,已經令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可以安生過日子的地方。
周芷若也是心疼母親,見父親攜了母親離開,心中也是高興——前世她記憶中只有父親,母親的記憶幾乎沒有。再加上父親死得也早,所以她極度渴望父愛和母親,才會把滅絕的話奉為聖旨一般。
如今見到父母感情深厚,父親又疼愛母親,心中也是暖洋洋的,頓時覺得這世界還是很明媚的,能夠重生一次,真的挺好!
——能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也許自己的父母,會是這樣的一對吧。
周芷若忽地又想起張無忌來——也許他,真的是一個好人,但卻不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他夠的體貼,但是卻沒有像周遠達這樣的替人著想,反而要別人來替他著想。所以,適合他的,應該是為了她不顧一切的趙敏,而不是顧忌多多的自己吧!
想到此處,周芷若下定了決心——如果要把自己的父母捲到這亂世大勢的洪流中去才能得到那份愛情,那自己絕對是要遠離張無忌的。
但是此時溫州發生了海溢和地震,很多難民往北邊逃來。周遠達知道南邊暫時也去不得了,便駕船渡江,往北而去。
過了江,二人棄船登岸,周遠達尋人將這船賣了,想在江對岸的村子裡找一處可以安居的地方。
江對岸是滁州。元代的滁州,下轄清流、來安、全椒三縣。周遠達過江後便到了滁州的縣治清流縣。但是清流縣郊的幾個社的人口都流散得厲害,也找不到社長和管理的人——沒有辦法,只得再往北,到了來安。
這日到得來安縣的郊外,周遠達夫婦走得累了,便在道邊坐下稍歇,薛氏便背過身去,在一棵樹後藏了身子,替周芷若哺乳。
周芷若因為借用先天之氣練了《九陰真經》,生得十分健壯,對奶水的需求也比尋常兒童多了許多,薛氏一路上來,頗有不足之感,但旅途顛簸,也是沒奈何。
好在周芷若不是不懂事的嬰兒,只會張著嘴哭叫,幾次之後,就知道了自己母親一天的產乳量,也不多喊,時間掐得挺準——反正練了內功,睡得少一點倒是無所謂的。而且這樣也能減少母親的負擔。
過了片刻,薛氏哺乳完畢,便坐在樹下與周遠達說話。
薛氏道:“沿途聽人說,江北饑荒甚是嚴重,我們往北而來,卻又如何?”
周遠達笑道:“娘子且放寬心,我已打聽明白,雖說從去年和今年春天濠州都發生了饑荒,但如今已是深秋,正好可以前去,趁著荒年,在那裡買幾畝田來。料想那裡地廣人稀,正可多置些田地來。”
薛氏知道這是丈夫寬慰自己,但是這多年來,也都虧了周遠達,也基本沒有受過餓,捱過凍,生活上也都還過得去,要不是荊北的那裡生活習慣與他們完全不同,他們也不會就因為小周芷若的一聲嘆息而搬遷了。所以雖然明知這是安慰自己的話,但薛氏卻仍然對此感到安心。
而來安縣與清流縣一樣,因為與隔江的集慶離得近,人們都跑到了集慶去了——若不是因為集慶那裡的老鄉鄰對自己眼光有異,只怕周遠達也早就在老家重新定居了。
不過這幾年周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