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閉落後的波內爾鄉村,被鄰里們當成怪物。“我”的願望,就是成為科學家研究的物件,任何一個科學家都行。當“我”終於見到科學家凡德那維爾博士時,“我體會到了人類抵達迦南時的那種百感交集的心情——因為得到上帝應允之地而歡喜,也因為被上帝遺棄的命運而恐懼。”《科幻之路六卷》62頁,福建少兒出版社出版。而這位博士確實思想開放,眼光敏銳,開始和“我”共同研究這些奇異現象。
不過,《另一個世界》寫於十九世紀,科學的上升期,科學仍然以神秘而浪漫的氣質展示在世人面前。而進入二十世紀,科學職業化了,成為“世俗”的一部分。在科幻作品裡,科學工作者往往成為保守的典型。他們要用舊理論容納一切新奇事件。
在《終結者》系列裡,有一個精神病醫生的角色,鮮明地概括了這一特徵。在該系列的第一集中,薩納康拉和未來戰士卡爾雷斯被警方逮捕。由於事情奇怪,警方請這位精神科醫生來作診斷。在影片裡,他表現得十分專業:以非指導性原則,鼓勵卡爾雷斯把他的經歷說下去。但在誠懇的職業外貌下面,是他對這一事件的完全不接受,把卡爾雷斯和薩納康拉完全當成妄想症患者。在第一集裡,精神病醫生沒有親眼目睹任何一次超現實的事件。而在第二集裡,他在精神病院的走廊上,看到了終結者和液體金屬機器人撥槍對射的場面。那是他的觀念體系無法“整合”的事件。到了第三集裡,當警察把卡特布魯斯特從墓室裡救出後,精神病醫生又出現了。他完全沉浸在對往事的回憶裡,看得出,二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他仍然無法理解那個事件。而當他又一次看到終結者時,只有落荒而逃。
第六節:自然科學的“霸權”
在科學界,自然科學先於社會科學而成熟,由此便產生了對社會科學的岐視。比如,稱自然科學為“硬科學”、精密科學,稱社會科學為“軟科學”。這種表面中立的稱呼實際上包含著歧視色彩。又比如,將自然科學的結論或方法論直接引入社會科學,以力學、生物學的觀點看待人類社會和心理規律,要求以黑箱方法研究人的心理現象,反對“內省法”,等等。
科幻作者和科幻愛好者未必清楚這些科學界的爭論,但在科幻圈裡,卻也存在著對社會科學幻想小說的歧視。在西方科幻界,社會科學幻想小說被順理成章地稱為“軟科幻”,與以自然科學為題材的“硬科幻”相對。相當一批科幻作者不承認社會科學題材科幻小說是“正統科幻”、“純科幻”,而只是把它們當成社會問題小說看待。他們至多可以接受在一篇自然科學題材科幻小說探討一些社會變化。在創作領域,以自然科學為題材的科幻小說更是遠遠多過以社會科學為題材的科幻小說。
當然,這種自然科學的“霸權”在社會科學界也正受到抵制。科學家逐漸認識到,人類社會擁有自身的規律,需要新的科學方法論。而在科幻創作中,也出現了探索社會科學題材的傾向。六十年代開始於英國的“新浪潮流派”就是這一傾向的重要代表。
第七節:科幻小說中的科學研究方法
大部分科幻小說都只是涉及科學研究的成果,很少有哪部作品談論到科學研究方法。但如果有這樣的小說,它就是科幻小說的範本與核心了。劉慈欣的《球狀閃電》,就是這樣的“核心科幻”。
這部作品以自然科學之謎“球狀閃電”為題材,描寫了幾代科學家為之傾畢生經歷的故事。其中,以前蘇聯秘密進行軍事用途的研究為背景,講述了“線性的”,“機械論”的思維如何束縛科學家的思想:前蘇聯從六十年代開始,在某秘密基地設定了“3141”專案,那是世界上最大的球狀閃電研究基地。蘇聯方面甚至建立了一個小城市,保障其供給,並且掩人耳目。專案啟動三年後,在偶爾的情況下,蘇聯科學家制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