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著口哨卸掉了心靈的包袱無比輕鬆地上了榮成臻涼牽來的馬,末了還送給袁和煙一頭秀髮飄柔的背影。
大德蘭寺,緊緊貼在恆盧山的懸崖峭壁上,僅用一柱支撐,十分驚險,似乎隨時都會掉下來,令人望而生畏。那映在綠樹叢中的寺院,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蒼綠色的參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紅的朝霞之中。
這座古老的寺廟在朦朧夜霧的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分外沉寂肅穆。
寺內大雄寶殿之內,十餘米高的釋迦牟尼佛像半闔雙目於瑤蓮之上,莊嚴神秘,周圍是一百零八羅漢形態各異相互持法。
這深山古剎鐘聲悠揚,許是自恣日的緣故,大門緊閉,而殿內一種大小僧人聚神誦經,懺悔這一年來的諸多不是。
這日寺院是不向外人開放的,可不知怎地,榮成臻涼帶著竺卿宛和袁和煙倒是輕輕鬆鬆的進來,為遭遇半點阻攔。
“阿彌陀佛,施主來了!”一個穿著袈裟的疑似方丈老和尚向榮成臻涼合掌,“老衲恭候多時。”
“有勞方丈帶路。”
“兩位女施主請在殿外稍等!”
竺卿宛和袁和煙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被趕了出來,乾脆兩人站在大殿之外,俯瞰天水蒼茫碧落青山。
“什麼神神秘秘的!”袁和煙不滿道。
“好奇心害死貓!”竺卿宛折了一支狗尾巴草在袁和煙身上晃了晃,“何況,我也不愛聽一堆老神棍在那唸經箍咒!”
“經箍咒是什麼?”
“一個騎著白馬的老神棍在一隻猴子犯話癆的時候唸的經!”
“你是那隻猴子!”
“你才是!”竺卿宛拿著狗尾巴草從袁和煙手中刷過,一陣刺癢在手心,袁和煙收回手。
竺卿宛看著袁和煙似乎在想著什麼,眉頭緊蹙,半響,抬起頭來,問道:“竺姑娘,如果有人想跟你搶一件東西或者一個人,你會怎麼樣?”
“跟我搶?”竺卿宛聳肩笑道:“是我的搶不走,能搶走的便不是我的。若是要跟我搶人。”
“這麼有信心?”
“那是。我向來認為自己是個好人。”
“噗,”袁和煙忍俊不禁,“其實你還是個挺好玩的人。”
“你們生於皇家的,不懂得老百姓的疾苦,也無法體會老百姓的樂趣。和煙郡主,其實你一直覺得你還算是個好人,可不要讓奸詐之人有心利用了。”
袁和煙突然疑惑驚異的眼神射向竺卿宛,竺卿宛笑笑,回過頭,看那半山之中巍然而立的古剎。
人心複雜,幸好這世上還有一種叫做信仰的東西,在汙濁之間不染塵泥。半世奔波勞累,為誰?
**
“此處乃是我佛門淨院,無外人踏足。這是兆京柱國寺律師梵淨。”方丈面對著梵淨想榮成臻涼介紹。
“梵淨大師。”榮成臻涼向梵淨合掌頷首。
“榮成施主,貧僧帶來了軍機部沈大人的密函。貧僧趁盂蘭盆節萬寺自恣之時前來,免得引人耳目。不便之處,請施主海涵。”
“不敢,有勞大師!”
“什麼人!”方丈一聲大喝,一條身影擦過古寺黃牆,飛速離去。
榮成臻涼片刻傾身而出,緊隨人影而去,與側面疾馳而來的人差點撞個滿懷。
“大哥?”
那邊榮成臻清皺起眉,道:“你被人跟蹤了!”
兩人望向那黑影的衣角消失在半山腰的竹林之中,頓生危機。
“為何這身影,有點眼熟?你又怎麼出現在這裡?”
榮成臻清大笑,濃重的眉眼間透露出一絲不屑:“難道你懷疑我?”
榮成臻涼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