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洲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就像是他做錯了什麼一樣。
可明明,凌洲才是那個被他們按在案板上的小魚兒。
「我不是這個意思。」凌洲有些為難。他當然會被嚴霜燼的熱情吸引,可看著裴斯年的憂鬱模樣,凌洲心情複雜。
凌洲不知道該怎麼化解眼前的困境,一雙手就從他身後環上來,強勢地抱住了他。
嚴霜燼抱著凌洲,嗤笑一聲:「裴老師,凌洲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你可以離開了。」
「小洲。」裴斯年看著凌洲,努力將眼底的失落壓下去。他牽起凌洲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個吻。
「晚安。」裴斯年抬頭望著凌洲一笑。他的眼睛溫柔如玉,像是深山裡靜靜流淌的湖水。
凌洲:「晚安。還有,謝謝你今天過來照顧我。」
裴斯年離開後,房間裡安靜了一瞬。
凌洲微微出了一會兒神,他沒有留意到一旁嚴霜燼變換的眼神。
等他從混亂的思緒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嚴霜燼的手已經伸進了他的睡衣裡面。
「嚴霜燼,我還有傷。」凌洲按住了他亂動的手。
嚴霜燼冷笑一聲,「你不是喜歡躺著不動麼。以前不也這樣,我來就好。」
凌洲偏過頭,看著嚴霜燼眼底不同尋常的神情。
他記得,嚴霜燼以前就算比較主動,也不會這樣兇猛。
凌洲:「嚴霜燼,你是在害怕嗎?」嚴霜燼太過主動,凌洲感受到了他主動背後的急切。
急於佔有,急於跟凌洲親近。
凌洲能感受到急躁的背後,是深深的不安。
因為,嚴霜燼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爭奪什麼的人,或者說,嚴霜燼不擅長跟人爭奪——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一路順風順水,想要什麼從來都是眾人捧到他眼前。
嚴霜燼爭寵的手段有些幼稚,有些笨拙。他從來沒有試過這樣跟另一個男人爭,尤其是用這种放下自尊心的手段。
「嚴霜燼,你在害怕什麼。」夜色裡,凌洲的眼睛沾染了月光的柔和,一向狡黠的目光變得意外溫和。
「我沒有。」嚴霜燼偏過頭,避開了凌洲溫柔刀一般的眼神。
「那我去客廳跟裴斯年睡。」凌洲說著,就要起身。
可嚴霜燼卻猛地從身後抱住了他。
凌洲感受到了嚴霜燼強烈的心跳。
「你說我害怕什麼」嚴霜燼深深嘆了口氣。
「凌洲,你知道麼遇見你以前,我覺得我什麼都有。我覺得,我什麼都可以有,只要我想,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
嚴霜燼閉上眼,緊緊地抱著凌洲。
他的聲音低了低,有些痛苦,「可遇見你之後,哪怕是像現在這樣抱著你,我都覺得你隨時會離開。」
「凌洲,我真的很痛苦。」嚴霜燼低聲說,「不僅僅是因為你不愛我,你騙我,而是因為,你根本不會將我當成同一個世界的人。」
凌洲:「可我們,本來就不是啊。」
「物理意義上不是。可我們擁有過的回憶呢?我們在一起的那些年都是真實存在過的。」
嚴霜燼一遍又一遍地強調,自己是個真實的人。他會痛,會難過,會因為凌洲的選擇而緊張。
「好吧。」凌洲微微轉過身,他摸了摸嚴霜燼冰涼的臉頰,說,「所以,你一直這樣不安,就是因為我還是把你當成另一個世界的人?」
「不止這些。」嚴霜燼握住凌洲的手,偏頭看著他,「凌洲你相信麼,這些日子我漸漸能感受到,其他人對你的渴望——不是心理感受,而是切身感受。」
「什麼」
嚴霜燼:「就像剛剛裴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