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沒什麼,幫派裡的青年人都是這樣做起來的,您不同。”範金星答道。
“有什麼不同?我不過是生的好而已!”慕容成反唇說道:“我在想,如果我是他,我不是慕容世家的老大,我在江湖裡應該怎麼做?想像一下,王天逸那樣的人假如天天不做事,每天在床上輾轉反側地想如果得到幫派的獎賞怎麼樣,如果他得到江湖的尊敬怎麼樣,金星,你說,這樣的屬下你會怎麼對待。”
範金星大體知道了慕容成的意思,他苦笑了一下:“當然是訓誡,如果不聽說革除出幫派,沒人會白養不幹活的。但是他和您完全是兩種人,生的好說是生來幸運,不如說是生來就有責任在肩。”
“沒錯,每個人都是責任,但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慕容成攥起了拳頭,“王天逸那種人根本不會幻想自己當了幫主之後怎麼樣,就像魚兒不會想像飛鷹翱翔一樣!在自己的情勢下,在自己的地位下,做好自己的事才是做人的責任。不是天天幻想做事後賺來的大餅!”
“您的地位不就是……”
“不是!絕對不是!”慕容成激動地大叫起來,“以前我不想承認,我拼命躲避著夢醒,現在我要說,我絕對不如二弟做事更好!我的力量也沒有他大!我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沒有他高,我必須承認,現在的我不是慕容世家的傳人,而只是慕容秋水的哥哥!哈哈!”
“看來我不用再安慰您了。”範金星抬起頭,“你不比慕容秋水差,你醒過來可以更強!”
慕容成一把拉住了範金星,他眼睛瞪得溜圓,彷彿範金星的臉就是他這一生的生死簿,一點也不敢錯過:“我現在醒過來了!我要一步一步地來!我要為家族出力做事,用我現在的地位我微薄的名聲為家族做事,就像忠心耿耿勤勉有加的你為我做事那樣為家族做事!我耽擱了太多時間,還來得及嗎?”
“只要醒過來,只要您有這個心,任何時候都不會晚。”範金星用力地說道,“江湖等著看您做事呢!”
慕容成嘴巴撇了起來,沾滿雨水的臉上劇烈抖動,範金星知道自己的這個公子在流淚,他可以看到衝開雨水的那兩條透明的線,就像兩條困龍從困住自己的海眼裡衝出來那樣,在雨中痛快地流淌。
兩人凝視好久,慕容成眼裡需要多少鼓勵和振奮,範金星目光裡就給他多少堅信和肯定。
終於慕容成放開了範金星,他緩緩地朝懸崖後退。
“您小心後面!”範金星驚愕地叫了起來。
慕容成衝他揮了揮手指,略為哽咽的嗓子裡傳出一聲大笑:“金星,昔日那個在夢中當家主的傢伙不可能做的一件事情,你知道是什麼嗎?”
範金星困惑地搖了搖頭。
慕容成猛地轉身衝到懸崖邊立住,看著那廣闊壯麗的虛無黑暗,慕容成挺起腰,聽憑撲面而來的風雨裹去滾滾出一眼淚身體用力朝虛空挺去,大笑著撩開袍角,一條光亮的水柱頓時從慕容成身體衝出,直往下面那黑暗澆去。
山谷傳來一個男人大笑的回聲:“這是見面禮!江湖,我終於來了!”
*
夜色已深。
“……崆峒的木桑道長和巫峽神派的劉雨寒,因為瑣事反目,他們定於明天子夜決鬥,劉三爺和你們都是朋友,但他管不了,想請您出面解決此事;……長江三虎和六合門的四傑今天午時在林隱寺參拜時,因為上香順序發生群毆,一人死亡,一人重傷,他們正在約集在建康認識的朋友同門打算報復,下面請求是不是立刻驅逐還是按長樂幫規矩懲戒?……最後是掮客錢大海問您,他的《通金劍法》您是否滿意,可否付銀?”
秦盾小心翼翼地讀完今天的報告,然後大氣也不敢出等著王天逸做出回應,他感覺到今天的司禮特別危險。
但王天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