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寄人籬下的她倍感溫暖。
釋賢故意曲解釋懷的話,把許少爺當成幼稚小兒,釋容寬厚,沒聽出來這話裡的惡意,但是薑蓉聽出來了。
她有些不滿楊家人的作風,不待見也就罷了,何必又雪上加霜,處處言語攻擊呢?
釋賢聽她為釋懷強出頭,心裡十分憎惡:“蓉姐這話我沒聽懂呢,我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
薑蓉張口結舌,給她質問住了。
“家裡頭這些個姐妹中,我看蓉姐跟三妹倒是很能說得上話來。是因為都是做大姐的嗎?”
釋賢幾乎是字字含沙射影。
薑蓉聽出釋賢的言外之意:這是把她姜家跟三房打成一格水平了呢。三房窮得只剩下屋頂,三餐不繼、衣不蔽體,姜家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
不然,何以連女兒都養不起,送到親戚家來蹭吃蹭喝?
釋賢這是嘲笑她呢。
一個庶出的女兒,有什麼資格取笑別人?好不好她薑蓉還是正室生養的呢。就算將來找婆家,同樣的人家,也是得先盡著嫡女選,選剩下的,才該姨娘生養的。
仗著有老太太撐腰,就能萬事順意嗎?
薑蓉秋波微動,拉著謹言慎行的釋媛一同下水:“也許吧。天下做大姐的,大概都是一個心思,不但要為父母分憂,還要擔負起照顧幼弟幼妹的責任。自然是跟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人不一樣啊。”
這話甚是動情,釋媛微笑著點點頭。
“想來是我沒福,沒個親弟弟做伴兒。”
釋賢端起茶碗,微垂了眉梢嘴角。
她的沒福,何嘗不是二房的沒福?
座中的都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沒腦子地議論長輩們的是非。
見無熱鬧可看,釋然踅出了小花廳,想去大人們那裡學說話去。
或者,能聽聽下人們的小道訊息也不錯。
只是今天出門,好像忘記了翻看黃曆,剛走出夾道,迎面撞見了一個噩夢般的身影。
第36回
待到看清對面的人,釋然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
她側身避讓,垂眼瞅著自己的腳尖。
“怎麼,啞巴了?你娘就是這麼教的你?看見人招呼也不打?”楊釋英的語氣比花蔭還陰冷。
釋然覺得她聽到了彼此的心跳聲。她的是又快又緊,像是黑夜中狂奔的受驚的人,而對方的心跳則又沉又悶,彷彿包覆著厚厚的綿絮,看似柔軟可親,實際上卻是致命的兇器。
“這是要幹什麼去?”釋英瞅著她,就像是面對一盤子菜,盤算著從何處下口。
“找我弟。”釋然老實地說道。
釋英皺眉:“二伯母帶著,你怕什麼?誰還能謀害了他去?”
“哦。”釋然似是而非的應著,身體保持不動。
釋英就有些懷疑她腦筋當真有問題。看那架勢,如果說要她一整天都不動,很有可能她會一整天都站在那裡發呆。
只是,她在看什麼呢?
釋英垂下眼,瞥見了自己腰間的鶴逐日五彩繡紋的扇子套。他不由地心念一動。
“這個好看嗎?喜歡?想要嗎?”
釋然點點頭。
“這可是才得的,上身還沒熱乎呢。你想要,我得考慮考慮。”釋英徐徐開啟摺扇,居高臨下覷著釋然。
“難得你這麼喜歡,我要不給你,回頭太太們會罵我不體恤弟妹。可是,就這麼給了你,還真有點捨不得。要不,你用個差不多的東西跟我換可好?”
釋然睜大眼,使勁點頭,然後環顧周身,只有腰上掛著個香囊勉強還能拿得出手。
不管家裡多艱難,每年端午節,孩子們必定會得到釋懷親手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