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安寧、平靜,然而平靜的表面下,急流暗湧,盤旋醞起。
傷勢恢復得十分緩慢,睡眠明明充足,可疲乏感卻日益加劇,明明是餓的慌,當飯菜擺在面前,她卻並無胃口。
這些種種,令劉寄奴有了不詳的預感。
她沒忘記自己是特殊。特殊的體質,特殊的需求。她能感覺到,某種重要的東西正自體內逐漸流失,那是維繫根本的,那是溶於她骨血之中的,現在不復充盈,一道缺口顯出,一點一點,還在不斷的擴大。
之前並無跡象,那時她便安慰自己:沒什麼不舒服,沒什麼異常,說明目前精氣是足夠,足夠支撐下去,也許,還能太太平平的支撐很長一段時間。
萬一差錯,萬一不如她所料,怎麼辦?怎麼解決?她不願細想,不願去面對。如今危險的訊號已亮,逼迫著她,不得不將問題正視。
該不該對陳大哥據實相告?
不……她怎麼能告訴他?
怎麼能告訴他,自己是個怪物,以吸取精氣為生,而得到精氣的方式更是難以啟齒。
他以為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普通並且無辜。如果他大吃一驚,如果他被她嚇到,如果自此在他眼中她變得面目猙獰,如果他失望,如果他厭惡,如果他嫌棄……
怎麼能告訴他呢……她要如何開口?
她怕他遠離,頭也不回。不敢說,抗拒說,唯有隱瞞。
裝作無事,強打起精神,談笑風生,暗裡戰戰兢兢,不洩露絲毫。
氣球一旦漏了氣,如果不補足吹起,萎靡姿態,難裝飽滿。
晚飯時,劉寄奴一如往常,可她自己知道,頭裡在陣陣發暈。她用力的睜眼,試圖把暈眩平息,捱到飯後,才一站起,腳下便是一軟。
她悶哼一聲,及時抓住了桌角,對面男子一見,大跨了一步,趕忙將她扶住。
“怎麼了?”他高聲問。
大手握在她肩頭,他的體溫透過衣衫熨上她的面板。他靠得近,呼吸吹拂她面頰,男子氣息瞬間把她籠罩。
微微一顫,她猛一抬頭。
他目含幾分關切幾分疑惑幾分焦急,他眸裡映著一個自己,如照鏡子一般,她清楚看見,自己眼中兩點藍光乍現,一閃即逝。
她一驚。反手推開他,她迅速轉身:“我……我有點不舒服,陳大哥,你先出去吧。”
陳無己稍一怔:“方才還好好的,怎會不舒服了?”
劉寄奴把臉垂得低:“嗯……方才沒覺得什麼,突然就有點不舒服。”
“是麼?”陳無己不退反進,“哪裡不舒服?”欲扳過對方仔細端詳,手才觸及就被她揮掉。
“我、我肚子疼,陳大哥不用管我,我休息會兒就沒事了。”
“肚子疼?”陳無己的眉間一動,眼神一下子變得深幽,“你先轉過身來,有何疼痛不適,我來為你看看。”
劉寄奴哪會肯的,她拼命縮著肩膀拼命的避,小臉越發埋得低。
“不用了!真的不用……陳大哥你先出去吧……我休息會兒就好了……真的不要緊的……”
即便力持鎮定仍抑制不住慌張,微弱女聲,十足不穩,哀求意味已是明顯。
半晌,陳無己都未有言語,又一陣後,他終是退開一步,不再勉強。
“好。那我先出去了。若疼得厲害,你就喚我一聲。”
劉寄奴連連點頭。聽得腳步聲遠去,確定了房裡只剩自己一人,她長吐了一口氣,脫力般的跌坐在椅。
這是一種警示,提醒她,精氣不足,快要發作。可除了更為小心的掩飾假裝,她能怎麼辦呢?
第二天見她似乎無礙,他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