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酒杯碰到一起,柳中雲的手忽然象給針紮了一下似的,手腕猛地一顫,手中的酒杯彈了回來,在他的腳前跌得粉碎,酒水灑了一身。
“哎呀,怎麼這麼燙?”
柳中雲老臉通紅,一邊甩手一邊道歉:“醉了醉了,老不中用了,失禮失禮……”
西門秋風看出田松這是在以內力試柳中雲,不禁心中不悅。
他與柳中雲相識多年,知道他雖然滿腹詩書,但並不會武功,憑你田松的修為,會看不出來?這分明是要雲叔出醜。
但田松畢竟是客人,他不好作,只能壓住氣,對柳中雲道:“沒關係的雲叔,我叫人帶你到後面找件乾淨的衣服先換上。”
柳中雲依舊紅著臉,苦笑搖頭:“不必了,老朽還是就此告辭吧,若再耽下去,非但要繼續給寨主丟人,只怕連家也回不去了。”
“這個……也好,我叫人送你。”
西門秋風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強留柳中雲。
他心裡清楚,來了這四位賀客,這酒已不可能象剛才那樣喝得高興了,便叫過兩個嘍羅,要他們把柳中雲送回家。
柳中雲十分抱歉地向田松等人連連告罪,同大廳裡的人打著招呼搖搖晃晃地出去了。
田松則呆在那裡楞了半天。
難道自己看錯了?
莫非這老傢伙並非深藏不露而是他確實不會武功?
西門秋風並沒有親自送柳中雲出去,只是目送他出了大廳。
待到柳中雲的身影在門外消失,他收回目光,哈哈一笑:“來,咱們繼續喝酒。田兄,剛才讓你受驚了,你的酒也全都灑了,索性連杯也不要了,換一隻新的咱們重新來喝。”
說著,把事先拿在手裡的一隻杯子遞了過去。
“這如何使得?”
田松連忙伸手去託,可他的手剛接觸到酒杯忽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以泰山壓頂之勢湧來。
他立刻運力相抗,卻也只能使落勢稍緩,酒杯到底還是放到了他的面前。
田松臉上一熱,乾巴巴地說了聲“謝謝”。
慕蓉青雲等人都是老江湖,他們看出這是西門秋風和田松以內力進行了一次小小的交鋒。
結果是——
田松輸了。
作為同僚他們深知田松的實力,所以都暗暗吃驚,威震豫西的“黑道書生”果然名不虛傳。
按說田松是客,西門秋風本不該如此,但他惱田松鋒芒太露咄咄咄逼人,屁股還沒坐熱就逼走了雲叔,所以才決定小挫一下他的銳氣。
但他這一下也試出了田松的實力也非同小可,他不過是吃虧在沒有準備罷了。
若真的較量起來,他未必就那麼容易勝出。
田松是他們一行四人的腦,平日在徐正明手下地位很不一般,他知道剛才的事瞞不過同伴的眼睛,自覺得這個臉可丟大了,便尋思著如何找回來。
正巧,這時有兩個夥計笑嘻嘻地抬過來一罈“女兒紅”,要開壇給大家倒酒。
田松心中一動,道:“這個酒還是由在下來倒,也算表達一下我們徐爺的心意。”
說著話,他手提壇口,輕若無物地把至少百十斤開外的酒罈提到桌上,左手食指在酒罈上部輕輕一點,竟象戳豆腐似地把酒罈戳了個洞,接著右手抵住罈子的另一面,道了聲:“西門寨主,請了。”
立刻便有一股酒箭自小洞**出,酒箭不偏不倚正落在西門秋風的杯中。
雖然酒濺出了許多,但落點準確無誤,而且,終於把杯斟滿了。
田松轉動罈子,就這樣依次斟了下去。
他露的這一手引來一片叫好聲。
西門秋風也暗暗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