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松這是以內力把酒自壇中激出,更難的是他能凝酒成箭,並能準確控制酒箭的方向。
沒有深厚精湛的內力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雖然酒濺出許多,說明他的功力還遠沒有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能做到這樣已相當不易了。
如果真的成了對手,此人倒是個十足的勁敵。
酒斟到秦不還面前時停了下來,因為秦不還的杯是滿的。
剛才那杯酒他沒有喝。
秦不還原本就不勝酒力,他從小自大根本沒怎麼喝過酒,兩杯下肚,他現在已經暈暈乎乎了,再加上他十分不喜歡田松這些人,這酒自然就更喝不下去了。
他剛才幾乎想和柳中雲一起告辭而去,因為怕西門秋風臉上不好看才沒有提出來。
“怎麼,這位小兄弟不喝了?”
田松盯著秦不還,眼神很不友好。
看來他並沒有介意自己的身份,也沒有介意剛才柳中雲的離開,對他來說,這好象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或者,這種人天生就不知收斂為何物。
秦不還也不看他,右手食指輕輕摩著自己面前酒杯的邊緣,淡淡地道:“在下不勝酒力,實在喝不下了,見諒。”
不待田松說話,西門秋風在一旁道:“秦兄弟年紀尚輕,酒量自然要淺,不喝就算了。這樣,秦兄弟,你到外面走走,吹吹山風,看看我秋風寨的風光,待清醒了回來咱們再喝。”
秦不還樂得有這個臺階下,道了聲“失陪”,便由一個小嘍羅領著出去了。
江南“女兒紅”果然名不虛傳,酒罈一開,香氣四溢,立時充滿整個大廳。
伴著酒香,廳內高氵朝再起。
天已過午。
外面陽光明媚,山風和煦,到處充滿了紅塵中永遠感受不到的涼爽和清新。
秦不還讓那個嘍羅自回去喝酒,他自己則沿著蜿蜒的青石板路信步遊蕩。
他原本就有些醉了,再給山風一吹,立時便覺得腦袋更大了,近處遠處的景物開始變得有些飄浮。
他又走了一會,這種“飄”愈加強烈,竟連自己也要飄起來了。
他見前面有一棵大樹,冠蓋如傘,樹下綠草如茵,便走了過去,倚著樹幹坐了下來。
遠處雪白的雲朵、蔚藍色的天空和如黛的遠山相接在一起,這些鮮豔鮮明的色彩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副夢幻般的景色。
能居住在這樣如詩如畫的地方,做強盜也風流。
秦不還原本以為要死在這秋風嶺上,沒想到非但沒死,還被奉為座上賓,還被西門秋風這樣的豪傑引為兄弟。
生命中真是充滿了意外。
可是,秦不還的心中並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憂鬱。
他原本豪情滿懷一心想要做英雄也以為自己一定能成為英雄。
可從昨天至今,他的夢與理想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想到徒手斃猛虎的朱莊主,還有剛才以內力給眾人倒酒的小老頭,他們的武功高自己何止十倍。
自己練一輩子也未必及得上人家。
他終於明白了——
我非英雄。
要做英雄,難矣!
他這樣胡思亂想著,竟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待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現四周一片昏暗,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他居然睡了一下午。
該掌燈了吧?怎麼看不到燈火?
而且好象特別安靜,靜得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不是所有的人都喝醉了吧?
秦不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現不遠處的一塊巨大的石頭上還趴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