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匹老邁駝不動人的馬,的確和娶個九十歲的老太婆一樣,會招人非議。
“你……你瞎說,這根本不可能,他是我花了五十兩銀子買來的,怎……怎麼可能是匹……是匹老馬?”李員外已經相信,嘴裡卻死硬道。
“你何不仔細的去看它兩側是否有拖車的痕跡?你何不檢查檢查它的牙齒是否過多和鬆動?”
一句話,李員外已頹喪得像只鬥敗的公雞,他雖沒看過它口內之齒,可是他卻知道它的兩側腹部皮毛是有兩道磨擦過度的痕跡。
可笑得卻是他竟然相信馬販所言,那是馬鞍磨擦的痕跡,而不是拖車裝槓所留下來的痕跡。
想吃人家的豆腐,結果卻弄得滿嘴的豆腐渣。
想看人家的笑話,結果自己卻出盡了洋相。
李員外連再看一眼她的勇氣也沒有,因為他已可想像人家看自己的眼光,一定就和自己娶了個九十歲的老太婆是同樣的眼光。
“這個坑死人的馬販,難怪他滿口龜兒子、格老子的。他媽的,總有一天我要敲斷他滿嘴的牙齒,竟然敢這樣耍我。”李員外心裡不停的咒罵。
掌櫃的端了個火盆過來,他嚇了一跳。
“老……老闆,拜託你那龜兒子的口頭彈能否不要說?我現在最恨這句話了。”李員外一見老闆進來,連忙搶著開口。
“龜……”掌櫃的硬是吞了回去,險些嗆到說:“小哥,你是搞啥子?怎麼臉垮得像外面的天氣一樣?格老子的該不會吃錯了藥吧?”
李員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想:“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四川人不說龜兒子、格老子這兩句話,恐怕和要他們不吃飯一樣難。
“好了,好了,你把火盆放下,趕快弄些吃的來,廢話少說成不?”李員外沒好氣的說道。
掌櫃的放下了火盆,又再到後頭忙活,一面走一面嘟嚷:“搞啥子名堂?以前每回來的時候總是笑嘻嘻的,人嘍,就是不能有錢,一有錢就變嘍,龜兒子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換了一身新衣,騎了匹老掉牙的馬。”
李員外和綺紅當然聽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李員外險些氣炸了肺,綺紅卻笑得如亂顫的花枝。
萊是風雞、風鴨、滷豆乾、滷花生。
酒卻是淡得只聞出酒味,壓不住酒癮的滲水高粱。
好在李員外沒酒隱,要不然他真會掐住掌櫃的脖子破口大罵,因為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受人欺騙。
稀哩呼嚕的幹一大碗麵後,他自個生著悶氣,用筷子一顆顆的挾著花生米往嘴裡送。
雨仍然下著,絲毫沒有停的意思。
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李員外沈默了好久後,終於抬起頭望了望綺紅,又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老掌櫃,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這雨真煩人,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掌櫃的逮到機會,顯然他已憋了好久,立刻介面道:“是啊!格老子的,這條路人本來就少,現在可好今天開門到現在只來你們二位,龜兒子雨要再不停,乾脆早點關門睡覺算嘍!”
笑得有些捉狹,老掌櫃道:“小哥,你真的發財啦?!我就知道有一天我會發的,不,不你會發的,謝嘍,我一看到到你就猜到財神爺進門,喜從天降,喜從天降……嘿嘿……”
這老頭多話,李員外可是早就知道,卻沒想到他把自己拍得那麼離普。
搖了搖頭,李員外心想:他媽的,老小子瞧你說得眉飛色舞,還不是想我荷包的銀子,剛剛還說我沒什麼了不起,現在一聽我酒茶錢加倍,孃的,立刻就換了一付嘴臉,你可真現實啊!
老掌櫃又道:“小哥,你如今做得哪行呀?媽個巴子,一身光鮮不說,還弄個大帽子,是不是怕人搶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