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第5部分 (4 / 4)

地患了感冒。清晨,老柳見了我倆還沒說話,就“啊嚏——啊嚏——”地打起了噴嚏,他用一方溼透了的手帕痛苦地揉著被鼻涕淹紅了的大鼻子尖,囔囔地說:“這一宿就像蹲在冰窖裡似的,別提有多冷了,我沒*服,外邊套著大衣,再把被褥都圍上,還是覺得骨頭縫裡直往外冒涼風。啊嚏——啊嚏——”他話沒說完,就一個接一個地打起了噴嚏,鼻涕跟眼淚一起往外流。

大綦見了有一點幸災樂禍,他嘿兒嘿兒地笑著,我問他:“你這一宿咋沒凍著?”

他把嘴一撇說:“我哪有你跟隊長那樣的好運!分配給我們的那間屋子倒是挺嚴實的,可是那炕硬是一冬天沒睡過人。起先我也想跟老柳一樣,把衣服被都披身上,對付一宿算了,可我爬上炕低頭一看,哎喲我的娘吔!只見炕沿上白花花的上了一層霜,這炕他孃的能睡人嘛?我一出溜下了炕就找房東去了。我見了他家老爺們兒就說:‘那炕能睡人嘛?’他瞅我笑了笑說:‘誰說不是呢。’我說:‘拿點柴禾來給燒一燒怎樣?’他說:‘隊上只分配你人來,沒給帶柴禾。’我說:‘先從你這借點不行嗎?’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不成,不成,柴禾有限,給了你俺自家個兒就沒燒的了。’‘那咋整?’我說,‘總不能讓我在那樣的炕上睡一宿吧。’他說:‘沒辦法,要不你就去找我們隊長去。’我說:‘這麼晚了,黑燈瞎火的我去哪兒找。’他搖頭,沒一點要給柴禾的意思。沒招兒,我就自己去了廚房,灶前果然沒丁點柴禾,可鍋裡做完飯還閒著大半下子水直往外冒熱氣,我想了下,就對他說:‘你這水閒著沒用給我行吧?’他不好意思不給,就答應了。我這房東是個喝大酒的,牆根底下排了一溜空酒瓶子,我就拿來把鍋裡的熱水一瓶瓶灌進去,整整灌了四瓶子,我把它們拿屋裡去,想二一添做五分兩瓶給柳隊長,可他死活不要,我就一股腦兒地全塞進我被窩裡去,躺進去緊緊地攏在懷裡,就這樣過了一宿,不然我也得像柳隊長一樣成鼻涕將軍了,哈哈……”

老柳有些後悔:“是啊,當初我要了你給我的那兩瓶水就好了,也不至於……”話沒說完就又“啊嚏——啊嚏——”地打起噴嚏來。

大家忍不住笑起來。我打趣說:“你這是成全了大綦,要不你倆說不定都得感冒。”

“可也是,”大綦接我話頭說,“兩瓶水的熱度不夠什麼的,四瓶水剛勉強。我能逃脫‘險境’,多虧他的關照了。”說著,抱拳向老柳作揖。

老柳又好氣又好笑,抬腿向他屁股上踢去,他一閃身躲了過去:“喲,不好了,領導打人了!”他張牙舞爪過分誇張地喊了起來,可大夥卻笑不起來。

我瞅了一眼於大頭,見他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便忍不住問他:“喂,我說大頭,你是怎麼逃過這一劫的?”

於大頭咧嘴笑了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說:“這是秘密,不告訴你。”

跟他住在一起的、平素不大愛吱聲的老夏吸溜著鼻涕憤憤不平地說:“啥秘密,就是厚臉皮唄!”

“你咋這麼說話呢?”

“我沒冤枉你!你見炕涼就到院心裡四處撒摸,見人家菜窖上蓋著幾片麻袋片,也沒跟人打聲招呼就撈了回來鋪自己褥子底下隔涼,房東不讓,說:‘你這樣我窖裡的菜這一宿都得凍。’你跟人家腆著臉皮說:‘是你的菜重要還是我的人重要?告訴你說,要是這一宿把我給凍病了,上邊(你用手指頭指著天說)會來找你算帳的!’嚇得人家二話沒敢說,眼瞅著你把麻袋片抱屋裡去。”

“誰叫你不學著我的樣子做呢。”

“你都把麻袋片拿去了,我還到什麼地方找?”

“沒有麻袋片你可以用別的東西代�

上一頁 目錄 +書籤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