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誰?”
“越國六族的領袖,豫君。”歷經五百年之久,再提伊人時,眼中仍掩不住炙熱的怒焰。
“那是誰?”樵夫聽得一頭霧水。
五百年的歲月遞嬗,人間的變化極大。昔年的越國早一分為四,六族百姓有的凋零殆盡,有的遷徙他處,泰半蹤影杳茫,樵夫當然不明白寒奴指的是什麼。
“笨蛋,豫君是這麼赫赫有名的人,你居然不認識他。”他不會已經死了吧?不行,他要死也得死在她手裡。
“我是……不認得什麼豫君,但……姓豫的我倒認識不少。”其中有幾個還經營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真的?”寒奴心中一喜,“帶我去,假使真是他,我看一眼就會認出來的。”
樵夫眼珠子賊兮兮地一溜,“沒問題。”
???
天色微亮,小販倚在擔子旁打瞌睡,狂歡達旦的登徒子此時才醉醺醺,腳步踉蹌地從青樓豔窟掀簾而出。
達達的馬蹄自街底響起,馬上的騎士皆疲 憊不堪,連續數天不眠不休的趕路,已使他們的精力消耗殆荊
除了他們的主子——永遠備戰的蒼鷹,依舊精神飽滿,彷彿不曾勞碌奔波。
“前面有家酒館,進去歇會。”豫鷹揚不是苛刻的人,他深知部屬的耐力,清楚什麼時候該施以鐵的紀律,什麼時候應寬容體恤。
手下大將範達、勇立、柏平……等人,立即如蒙大赦,悄悄地吁了一口氣,緊繃的雙肩緩緩鬆懈下來,強壓住興奮的心緒,個個像個木樁似地立在原地,等候下一道命令。
“呆杆個什麼勁,凍僵了?”瞧他們呆若木雞,豫鷹揚不覺一笑。
這些部屬忠心耿耿,與他肝膽相照,有時卻不免失之愚直。
“也……還好,只是,有點……呃……還可以再撐一會兒。”範達低著頭,謙卑地回答。
“我們也是。”
口是心非。豫鷹揚抿著嘴輕輕牽動了下唇角,接著翻身下馬,腳步才跨上石階,忽然從酒館裡衝出一票人。
“大叔,救我。”率先衝出的人,突地雙膝跪倒,抱著他的腿哀求道。
豫鷹揚定眼一瞧,是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女人,雖看不清她的面貌,但一股憎惡之感即油然而生。
“大叔,求你救救我。”女子狀甚驚慌,抓著他的手不停地顫抖。
冷鬱的豫鷹揚眼底不帶一絲溫度地盯著她,猶未開口,那接踵奔出來的大漢已大步跨到女子面前——
“臭女人,快給我閉嘴!”他斥喝她快快隨他進去。
女子仍不死心,駭然抬頭,霎時怔愣,“你……你是……豫——”五百年不見,他依舊傲然挺拔。
“廢話少說,你老爹已經將你賣了,乖乖跟我回去幹活吧。”
“他不是我爹,他不是,是他害我的,豫老爺,求你主持公道。”寒奴此時已是聲淚俱下,無限哀傷。
老爺?很新鮮的稱謂,他已老到這把年紀了嗎!豫鷹揚微側過頭,饒富興味地瞟向範達,這一板一眼的傢伙,面上連一根筋都不敢抽動。
“你認識我?”他好奇地問。
當然,縱使化成灰她也認得出他。但,他顯然已不記得她了。這個昔日為蒼生所繫,九死不悔的英雄,曾用無形的箭射穿她的咽喉,使她悲不可抑,痛不能語的負心漢,已徹徹底底忘了她。
“主人?”救是不救呢?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販賣人口,逼良為娼,範達最痛恨這種人渣。
“各人生死有命。”他一徑地負手冷凝,面無表情。“進去喝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向來不是他的行事準則。
況且如此混亂的時局,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