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不能,高布萊斯想。和警方辦案的其他過程一樣,我只能猜。“她在警局時,替她做檢查的醫生認為她曾服用鎮定劑,”他解釋。“不過,你說得對。目前我們什麼都無法確定。”他將手掌輕按在桑納緊繃的肩頭上,然後輕巧地縮回來。“真的不要再以可能發生什麼事來折磨你自己。你想像得太過悲慘了。”
“不悲慘嗎?”桑納忽然挺直身軀,將頭往後靠在椅背上,仰望著天花板。他由胸中籲出一口氣。“我的想像告訴我,你的推斷是凱特有外遇,而與她一起出遊的那個男人就是她的情夫。”
高布萊斯覺得沒有必要再隱瞞了。他們一開始就認為可能是婚外情變質後引發的殺機,尤其是漢娜也陪著母親一起出遊。“我們無法排除這種可能性,”他坦然說;“那當然可以解釋,她為何同意登上別人的船,而且還帶著漢娜同行。”他打量著桑納的側影。“史蒂文·哈丁這個名字對你有什麼意義嗎?”
桑納蹙眉。“他和此事有何關係?”
“或許沒有,不過在發現凱特屍體時,他就在現場附近,我們正在調查每一個與她的死有關的人,無論關係親疏都要查。”他等了一下。“你認得他嗎?”
“那個演員?”
“是的。”
“我見過他一兩次。”他雙掌併攏成尖塔狀擺在唇前。“有一次凱特採購了大包小包物品走到高街的街尾時,他幫她將嬰兒車扛過鋪著鵝卵石的路面,一個星期後我們遇見他,她要我向他致謝。此後到處都可以看到他的蹤影。你也知道這種情形,你認識一個人,然後走到哪裡都會看到他。他有一艘多帆單桅的小船停泊在利明頓河上,我們有時會聊聊駕駛帆船的心得。有一次我邀請他到家裡來,他滔滔不絕地花了幾個小時講他正在參加選角的一部爛戲。當然,後來他沒能入選,不過我不覺得訝異。他只會油腔滑調,演不出什麼名堂來的。”他眯起眼來。“你認為是他下的手?”
高布萊斯輕輕搖頭。“目前我們只是試著過濾可能的偵查物件。他和凱特是朋友嗎?”
桑納扭曲雙唇。“你是問,他們是不是有私情?”
“如果你想這麼說。”
“沒有,”他決然地說;“他是個活躍的同性戀。他替同志雜誌拍色情寫真。反正她……受不了他。那次我帶他回家她氣得暴跳如雷……說我應該先問問她。”
高布萊斯注視他一陣子。這種否定太誇張了,他想。“你怎麼知道同志雜誌的事?是哈丁告訴你的?”
桑納點頭。“他甚至還拿了一本給我看,他引以為豪。不過他很喜歡在鏡頭前擺姿勢,簡直樂此不疲。”
“好。聊聊凱特吧,你和她結婚多久了?”
他必須思索一番。“快四年了。我們在公司認識六個月後結婚。”
“在哪裡上班?”
“樸次茅斯的英國法馬藥廠。我是化學研究員,凱特是秘書。”
高布萊斯半閉著眼睛掩飾突然萌生的興趣。“藥廠?”
“是的。”
“你研究的是什麼藥?”
“我個人?”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和胃部有關的都有涉獵。”
高布萊斯將這一點記下。“你們結婚後,凱特仍然上班嗎?”
“上了幾個月班,直到她懷了漢娜。”
“她對懷孕感到喜悅嗎?”
“噢,是的。她的心願就是擁有自己的家庭。”
“她不介意放棄工作?”
桑納搖頭。“她不肯繼續上班,她不希望她的孩子像她那樣子長大。她沒有父親,她母親整天都在外頭奔忙,她必須自己照顧自己。”
“你還在那家藥廠工作嗎?”
他點頭。“我是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