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敢勾結弋天宗,想在這場裡應外合的陰謀中耗損魘城實力,然後將她們母女取而代之,攫取更多的財富和無上地位?真是愚蠢得可笑!
正當席紫凰咬牙憤恨時,盧翎聞聲略一抬頭,依舊明亮的雙眼掃視著她,目光依稀透著冷漠與倔強。她命人開啟牢籠,走近他,瞥向他那被刑具折斷、如枯枝般下垂的染血十指,冷笑道:“想不到你淪為階下囚,居然還有目空一切的傲氣。”
盧翎青紫的嘴角微微一揚,聲音沙啞:“城主想看我搖尾乞憐的樣子,恐怕要失望了。”
席紫凰走上前,一把拖起他,右手將塗了毒藥的鋒利匕首抵在他的心口,左手硬生生抬起他的下頜,心中恨極:自己一直在養虎為患,但又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心思。
她鬆開左手,從懷中拿出一張摺疊的信紙,抖開後,上面是一首詩:
“英傑仗劍顧東風,布衣揮毫書妄語。
縱使迤邐暖乾坤,垂老終難追劍履。”
席紫凰陰沉著臉:“還認得自己的筆跡吧!兩年前,你故意讓我派的暗探搜到簍子裡未焚燒殆盡的書信,製造洪迤邐有心弄權拉攏與你、卻被你婉拒的幌子,以表對我的忠心。之後我才讓你協助洪迤邐管治雲影天宮,以便互相牽制,而你也得到了聯絡城外採購礦石丹藥的肥差,生了日後叛亂之心。我本讓洪迤邐監視你採購之事,但萬萬沒想到,他竟和你沆瀣一氣,還乘亂離開了宮城!”
盧翎聞言,唇角微勾:“利益面前,可以化敵為友。”
席紫凰揉了揉太陽穴:“我還有一事不明,沈川穹是如何與你狼狽為奸的?”
“因為我發現了此人的真正來歷,順帶利用一下,大家各取所需。”
席紫凰知曉沈祭司少時是顥清雲甍一藥僮,聽他一說,詫異道:“沈祭司有什麼特殊身份?”
盧翎道:“其實,早在千先生入贅魘城後,沈祭司便被他的手下易容後替代,其本尊可能早已毀於一場火祭天神的儀式。或許,當年千先生本想攜圖冊逃離魘城,由大祭司掠陣作掩護,可惜事與願違。”
席紫凰奇道:“您是怎麼發現沈祭司有異樣的?”
盧翎道:“四年前,我奉命巡查雲影天宮新修的建築時,發現有人闖入新書閣的地下室,但沒有任何書籍丟失,後來仔細查詢,唯獨半卷《江海圖鑑》的書頁上有部分拓印過的痕跡。我想起武林中有種蟬翼絲製成的特殊拓紙、能吸納部分原字跡的墨痕一事。”
席紫凰慍怒道:“沒想到你一直隱瞞了此事。”
盧翎毫不在意道:“由於此事蹊蹺,我便在兩捲圖鑑上均撒了特殊的無色藥粉封存,此藥粉一旦接觸空氣,可令人從頭至腳出現風疹狀的病症,後來查得盜圖人居然是沈川穹,不過他的面部沒有明顯病症。我曾聽師父說過,江海冰殿的藥蠱林有種幻蠱,再配上一種絲薄的面膠,可令人在一定時間內改變容顏,昔年千先生可能攜有此物入城。我便懷疑大祭司是江海冰殿的暗探,呵,要不是綠野丹,他一定會伺機攜寶逃離雪域。”
席紫凰霍然明白:由於假祭司服用魘城的綠野丹後,必須於每年祭神儀式前接受洗髓伐筋的藥浴,沒有解藥的他,將終生無法離開那個瀰漫水晶赤蝶花香的神殿。因此,要想完成竊取《江海圖鑑》的任務,他必須尋機與人裡應外合,於是盧翎與他一拍即合。
她的目光頓時銳利如刀,咬牙道:“是你用夕蕊和颯黃的粉末迷惑我,以掩飾飛光、白羽樓內的火藥味吧?本座自問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利用我賜予的權力,嫁禍洪迤邐,暗地勾結弋天宗的人背叛我?”
“勾結,背叛?”盧翎失血的面龐恬靜得沒有一絲表情,淡淡道,“我本就是復仇者,忍辱負重多年,何來背叛一說?”
席紫凰震驚不